美人鱼美人鱼—
书里那个叫西泽的傢伙最后怎么样了呢?
“—”书里的文字令菲奥娜大受震撼。
“菲奥娜?”梅催促著,“西泽等来爱莎了吗?”
“呢——等来了,”菲奥娜用极为简练的语言概述道:“后来因为那座岛附近的美人鱼数量显著增加,失事的船只与日俱增,爱莎从中发现端倪,终於成功救出了西泽。”
梅听完,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终於放下了心中的某种担忧。她轻轻闭上眼睛,低声说道:“那就好。”
好?
“你知道这个叫西泽的傢伙被救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菲奥娜嘀咕道。
“什么样子?”
“不——·没什么。”
过了一会儿,梅又请求道:“菲奥娜,你能不能从头开始,把法莉婭標红的那些片段再念一遍呢?”
法莉婭標红的片段?
菲奥娜好奇地从第一页翻起,而后慢慢陷入沉默,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古怪。
为什么?
因为法莉婭標红的地方儘是一些不可言说的片段。
並且她还把主人公的人名全都、全都涂改成了那头淫熊的名字!
当这个扎眼的名字和那些难登大雅之堂的文字组合在一起时,菲奥娜只觉一股莫名其妙的复杂情绪要在胸口炸裂开来。
“—”菲奥娜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往好了想,至少法莉婭还没有把爱莎的名字涂改成自己的名字,不是吗?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並未给菲奥娜带来多少安慰。她翻看著书页上那些被修改过的名字和红色標记,脑海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手指紧紧著书页,像是要把书捏碎一样。
“菲奥娜?”梅语带疑惑。菲奥娜沉默了太久。
“你———““你確定?”菲奥娜脖子僵硬,视线紧锁书页。她感觉自己的嗓子乾涩得厉害,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发颤:“你要听我念这种——这种东西?”
“嗯。”梅答得理所当然,甚至带著一丝期待。
我拒绝!
菲奥娜在心中狂吼著,想要直接合上书甩手离开。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她其实是个不擅长拒绝別人的人,尤其是梅用那种疲惫又虚弱的声音提出请求时,她更是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但是,要从嗓子眼里挤出“阿斯让”这三个字,难度还是过於高了。
还是改回去吧。
她在心中打定主意,准备把所有的“阿斯让”改回原来的“西泽”,这样至少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然而她刚一开口,便听梅气鼓鼓地说道:“不是西泽”,是阿斯让!”
““..—”菲奥娜用书遮住脸,翻了好几下白眼。
书页上的红色名字像是无声的嘲讽,让她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几下。
阿斯让就阿斯让!
菲奥娜破罐子破摔,完全照梅的要求来,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无情的播音机器。
就算梅好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做起了某种奇怪的事情,她也一概装作不知、
不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啊!
梅的动作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但正是这份若有若无的轻微动作,却像无形的针一般扎进了菲奥娜的神经。她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呢喃声,像是在梦,
又像是在无意识地低声呼喊。
有那么一瞬间,菲奥娜开始怀疑过梅的魔力是不是又开始躁动了,於是她屏息凝神,仔细感知著梅体內魔力的流动。
是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魔力確实有些不稳定,像是被某种情绪所引动,泛起了微弱的涟漪。这种情况在梅身上並不少见,尤其是当她情绪波动较大时,魔力躁动往往会变得更加剧烈,而这时的梅甚至没有注意到她已经止住了声音。
正当菲奥娜想著开口提醒时,梅忽然咬住了被角,声音低低地溢了出来:“...—·阿斯让。”“
瞬间,梅急促的呼吸逐渐变得缓慢而平稳,原本躁动的魔力也开始一点点安定下来,仿佛那一声呼喊释放了她所有的压抑。
先前那股魔力波动也正在逐步趋於平稳,梅似乎是要慢慢睡过去了。
菲奥娜无言地合上书,准备起身离开房间。
总之,好岁是结束了。
这就够了。不是么?
她走到门边,手握住门把,微微用力將门推开了一条缝,凉风顺著缝隙钻了进来,吹动了她垂在肩膀的髮丝。
然而,就在她將要迈步出门时,梅的声音却再次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这声音不同之前,变得有些冰冷。
“菲奥娜,你要走吗?”
梅没有给她继续沉默的机会,语气更加坚定地说道:“再念几章吧。”
“不、不了。”菲奥娜吞吞吐吐道,“你还是好好休息为妙,我就不继续打扰你了。”
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她,那陌生的眼神中似乎有著一种能够將她看穿的力量。
你对阿斯让是什么想法?她的眼神就好像藏著这个问题。仿佛只靠那静静的注视,就能够读出菲奥娜心底最隱秘的想法。
菲奥娜当然没有对阿斯让抱有什么特別的想法。那头死皮赖脸的淫熊,她见过多少次都只觉得討厌。可为什么,在梅的注视下,她竟然连这种简单的想法都无法清晰表达出来呢?
她关上房门,重新坐回到梅身边。
“不想念也没关係,”梅忽然说,“陪我为他祈祷吧。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一件事。”
“菲奥娜,等法莉婭披上紫衣,拿到向无主山岭委派调查团的权力,你会和我一起去那里找他吗?”
“.—法莉婭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