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让顿时有些尷尬。
“很早之前我就向你说过了,我看过你的角斗,看过好几次而在我看的最后一场角斗时——.—好巧不巧,我撞上了法莉婭。”
这话叫阿斯让更尷尬了。
“她呆呆地望著我,一句话都没说,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搭话,我该怎么向她解释?我借给她门票钱,还让她替我下注,那为什么我还多此一举地出现在这里呢?
我们就这么互相看了很久,最后她先我一步,低头走人。从那以后,我们便儘可能地迴避彼此。后来她主动找过我,想让我俩忘记那件事,可那时我在心里在想什么呢?我在嫉妒她。我无比可笑地想著:她向我寻求和解,是因为她想向我借钱。用我借给她的那份钱观看角斗,然后用她自己的那份钱將你买下。”
言毕,艾芙娜突然有些消沉地沉默起来,阿斯让不知如何作答。明明是他开启的话题,可现在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好在艾芙娜没有沉默太久。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她说,“总有一天能忘掉的。”
而在这个时候,门外的玛拉又开始催促起来。
“这是我俩缓和关係的唯一机会,”她冰冷的声音从门缝里钻进来,“我尊重我俩曾经的友谊,所以我没有突兀地闯进来,而是尊重你的请求,仅仅只站在门外。艾芙娜,这让我看上去像个傻子一一別让我等太久。”
阿斯让抿了抿嘴唇,小声道:“如果你真按她说的做了,那你还能忘掉这些事么?”
“当然可以。”艾芙娜有些急躁地答道。
而且她还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我面前,冒冒失失地把我推倒。
阿斯让凝视她拼命躲闪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低喊道:“我记得这是艾丝翠的床。”
“—哪都一样。”艾芙娜破罐子破摔地低下头。
“不,还是换个地方吧。”
艾芙娜愣了愣,慌慌张张地直起身。
“可以。”她有些呆滯地说道。
“主动些,斗剑奴,”玛拉嘲讽地喊道,“像个男人那样!”
这话叫阿斯让颇有些恼火,而最让他不能忍地,就是艾芙娜居然也在那里附和:“是啊,你要主动点。在我成为魔女之前,我的外婆曾和我说过一一她说她或许看不到我嫁人的那天,所以,儘管我年纪尚小,她也还是向我说了:在你成为新娘的那天晚上,不要太过害怕,你要留个心眼,如果你的丈夫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没有主见,那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男人,婚后你可以多多拿捏他,就像我拿捏你的外公那样。但如果你的丈夫能好好的引导你,那就说明他是一个极有主见的男人,你在婚后要好好地迎合他,当一个贤惠的好妻子。”
“—什么叫像个男人那样?我就是男人,货真价实。”阿斯让將她拦腰抱起。
艾芙娜不由惊呼起来,而门外传来了玛拉的怪笑声。
几步过后,阿斯让把她放下,问道:“好好看著我,你外婆不是叫你不要害怕吗?”
“不,別把我刚刚那番话放在心上,”艾芙娜慌乱不已,“我·我可是魔女。”
“不。”玛拉阴冷地否定道,“艾芙娜,虽然你快我一步,披上了代表大魔女的镶金法袍,但今晚过后,你才能与我一样,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真真正正的魔女。”
“说真的,”阿斯让低声说,“你们魔女的道德观实在让我嘆为观止,对此我该说什么好?”
“以前————以前不是这样的。”艾芙娜忽地轻哼起来。
“没必要忍著,”玛拉隔岸观火,嘲讽地笑了几声,“这很不健康,而且对身体不好。”
艾芙娜拼命咬紧咬关·
“看,你既不高洁,也不典雅。”玛拉的声音愈发冰冷,“继续,斗剑奴。”
阿斯让皱了皱眉,没按她说的做。
艾芙娜擒住他的肩膀,“不要和她硬碰硬,你——.不,我们——我们还没有强大到足以抗衡圣都的地步。而且—这其实也是我一直期望的事情。”
阿斯让看到她的眼角泛起了泪,“但你却哭了。”
“这是因为——”她顿了顿,“因我为正在做贪得无厌的事情。我对不起老师的教诲,更对不起法莉婭——..”
“我也是。”阿斯让应道。
“今晚就好,”艾芙娜的手从阿斯让肩上滑落,因为她要捂住自己通红的脸颊,“让我像法莉婭那样,当一回坏孩子吧。”
“就一回?”
“.——就一回,”艾芙娜微微点头,补充道,“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法莉婭。”
“瞒著法莉婭—所以,你想让我当你的共犯,”阿斯让说,“这不大好吧?”
“求你。”艾芙娜沙哑道,“我———·能给你一笔封口费。”
“封口费?不,我对钱没什么兴趣。我只要求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艾芙娜忽地警觉起来,作为商人的女儿,她对这种“不谈钱”的买卖尤为警惕。
她突然犹疑起来的模样看著有些扫兴,却仍叫阿斯让不由得笑出了声。
“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条件罢了,”阿斯让说,“你得答应我,別去参加门外那个魔女举办的茶会。我敢打赌,她举办的茶会绝不仅仅是喝茶閒聊那般简单。”
艾芙娜嘆了口气,“我也觉得。”
“別去。”
艾芙娜忍著羞耻,与阿斯让短短地对视了一会儿。
“这只是表面上的条件,”她喃喃道,“你真正想说的是—你要独占我,
独占一个有望披上紫袍的大魔女。”
“不行吗?”
“倒不是不行,”艾芙娜支支吾吾道,“因为今晚过后,我不会再做有悖言的事情.“
啊,这可难说,毕竟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