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艾芙娜说,“尤拉是魔女,而且还是身负天神之血的魔女,
囚禁她的人,则是布莱恩勋爵的继承人。蒂芙尼是爱惜羽毛的人,她的眼里能容下这种污点吗?我看不能。”
“尤的事,必须要向圣都上报。”法莉婭语气坚决。
“我可没那个胆子替蒂芙尼隱瞒,而且也没这个必要,但我们在向圣都上报之前,要先给她提个醒。”
法莉婭晓得,蒂芙尼肯定有一万种方法从丑闻中脱身,自己就算了,可若害得艾芙娜与尤被蒂芙尼敌视针对,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她点了点头,说:“可以,让她有个准备,但是,如果她要我们向圣都隱瞒尤的存在,我是不会向她低头的。”
“我也不会,你放心。”艾芙娜的语气同样坚决。
“布莱恩那个老东西怎么处理,”法莉婭问,“趁早把他抓了,扔给蒂芙尼,叫她自己解决去?”
“你太心急了,城里的贵族们需要一个主心骨,安抚他们的情绪,好让我俩能轻轻鬆鬆地把他们送上谈判桌,反正布莱恩已经是个老骨头了,不用急,他跑不掉的。不过嘛,我个人对谈判的结果不抱期望就是了。”
“精灵提出了一堆稀奇古怪的要求。”法莉婭不满道。
“他们提或是不提,结果都没差,”艾芙娜说,“农奴抢走了贵族的財產,还焚毁了地契与身契,现在又要求贵族降税减租,废除特权—总而言之,农奴的要求很多很多,但贵族们的要求只有一个,他们只想从农奴身上挽回损失。”
“刁民、贵族,”法莉婭不屑道,“全都是群贪得无厌的傢伙。”
“人都是自私的嘛。”
“谈判几时开始?后天能动身吗?』
“嗯,勉勉强强。”
这时,法莉婭听到隔壁传来一阵爭吵声。艾芙娜说得不错,房间墙壁的隔音效果確实不佳,换言之,她从梅那偷师的一些小动作·—全都暴露了!
不不不不对,又不是和阿斯让在一起,只是自己来的话,还是能忍住不出太大声的!
.—...混蛋艾芙娜,绝对是在诈我。
“那两个跟你来的精灵,怎么和艾丝翠吵上了?
“有个叫卡兰兹尔的傢伙,她和艾丝翠同为原始精灵。”
“.——挺好,偶尔吵一吵,免得出心病。”艾芙娜瞄了眼法莉婭,她俩的视线很不凑巧地撞到了一起,“我俩就是这么过来的。”
“亨。”
不管有理没理,斯泰西老师都会平等的惩罚她们两个人,仅有一次例外,那便是艾芙娜听信传言,对法莉婭冷言相向的时候。
“话说回来,你怎么不把梅带在身边?”艾芙娜冲看法莉婭挑了挑眉,“我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挺大度的,呵呵,法莉婭把你那亲爱的斗剑奴借给我使唤几天呢?开出怎样的条件,你才会答应?我肯定能比梅做的更好。”
“...·我没把梅带在身边,是因为我需要她看住那个失乡会的离群魔女,菲奥娜也在。”法莉婭的眼光冷得可以杀人,她的声音更是冷酷,“再说了,我敢借,你敢用吗?”
“啊哈哈—”艾芙娜乾笑两声,“还是算了,无论白天黑夜,我都要保持活跃的思维,你不知道多少事留待我去解决,哪能像你一样,天一黑就变成白痴。”
“你把我的风头都占了,”法莉婭不悦道,“好像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应声虫。”
“有你风光的时候,我的大魔女。想想你从外面拖回两头绿龙的时候,
大家都把你当成了英雄,那才是真正的风头无两。多少难民靠看龙肉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期,你救了他们的命。”
“也有不少人被毒死了。”法莉婭面上平静,但她的內心却平静不下来龙肉不好消化,龙的內臟更是有毒,轻则呕吐腹泻,重则中毒死亡。关於龙心,民间还有一则古老传说,传说如果有人食用了九十九颗龙心,那人便会像龙一样力大无穷,其肉体也会像龙鳞般坚硬,寻常刀枪伤不了他的身体,但这样的人,早已对龙心吃上了癮,他会发疯似的追寻第一百颗龙心,
然后,当他吃下第一百颗龙心时,他也就化为了一头新的恶龙。
这个传说由来已久,现在想想,这也许是对古代猎龙人们的恶意隱喻,
优秀的猎龙人对精灵表达忠心,又反过来为那些受精灵压迫的底层人憎恶。
法莉婭突然有些焦虑,未来的人们会如何抹黑魔女?而人们又会怎样抹黑她呢?多亏了阿斯让,法莉婭暂时摆脱了弒亲的恶名,可以后呢?
艾芙娜缓缓起身,趁法莉婭出神时,轻轻捏了捏法莉婭的脸蛋。
“我们救不了所有人,法莉婭,少埋著头烦恼,有这空閒,你还不如多向你的斗剑奴撒撒娇。”
“住口,我可是魔女!我去撒娇?开什么玩笑!”法莉婭挥手摆脱艾芙娜的魔爪,皱起眉头喊道:,“只有他向我摇尾乞怜的份,因为我是他的庇主,只要他向我摇摇尾巴,我就考虑考虑,要不要把好东西都赏给他。”
“包括你本人?”
“那、那是我临幸他!”
艾芙娜端详著法莉婭的脸,摇著说道:“你已经病入膏盲了。”
“我没病,”法莉婭喃喃道,“我会守好魔女的底线。”
得了吧,你这不让人省心的小傢伙,早晚给我整个大的。艾芙娜悄悄翻说蠢的方式逃避她的职责,她应该坐在总督宫里发號施令一一我多希望她有那个能力一一而非带著边境军镇的士兵与大票魔女,整日不务正业,追著龙乱跑,搞得大半个法兰群龙无首。”
“她们正把绿龙往南边赶,给我们添乱,一群蠢猪,”法莉婭咒骂道,“光是天神教,就足够我焦头烂额了!我听说这些神棍好像还跑去法兰各地,威逼利诱当地的领主,都没人管管吗?”
“换个角度想想,龙一多,你就有理由呆在你那个猎团里,和你的斗剑奴天天廝混,如何,是不是高兴多了?”
“你、你脑子里都装著什么?我看你才是最有病的那个!”法莉婭在心里敲响警钟,她怀疑地眯起双眼,说道:!“去、去!去找蒂芙尼,让她给你挑个斗剑奴好了,她不就在经营这种业务吗?”
“她靠角斗场赚了那么多钱,让我羡慕得目耻欲裂。”艾芙娜耸了耸肩,“但我不会把我的钱拿去养男人,永远不会,我要做老师那样的魔女。
法莉婭,男人会让女人失去理智,各种意义上。
:”
“可你三句不离阿斯让。”
“哪有那么频繁,”艾芙娜说,“我说了,就是逗你玩的。”
“滚蛋。”
“法莉婭,我们现在都很年轻,但用不了多久,你那斗剑奴就不那么年轻了。魔女难於衰老,何尝不是一种诅咒?所以,別让自己留下遗憾,法莉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