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教书先生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同情,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追问道:“就只有你一个人逃出来了吗?可还有其他同伴?”
何薇薇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教书先生见状,无奈地嘆了口气,又问道:“那你现在可有安身落脚之处?”
见何薇薇摇了摇头,教书先生沉吟片刻,便做出了决定:“既如此,那你便暂时先在我这里住下吧。”
“往后对外,你就说是我的远房侄女,跟著我姓殷,以后你就叫我殷叔叔。”
“平日里切记,没有我的允许,万万不可隨意离开书院,更不要在外人面前显露阎见喜,老老实实地待著,以免被朝廷的鹰犬察觉,引来祸端。”
何薇薇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打入了罗剎堂的內部据点,心中顿时一阵狂喜,连忙乖巧地点了点头,应道:“好的,殷叔叔,我都听您的!”
於是,何薇薇便以殷先生远房侄女的身份,暂时在秦山书院住了下来。
当然,殷先生也不可能白养著她,总得给她安排点事情做。
殷先生想了想,问道:“你可会些什么?”
何薇薇闻言,立刻挺起胸膛,自豪地说道:“我!我刀工可好了!切菜贼快!”
殷先生一听,便点了点头说道:“行吧,那你以后就负责书院的伙食,去当个厨娘吧!”
何薇薇立刻拍著胸脯保证道:“好嘞!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殷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何薇薇可以先下去了。
等何薇薇离开房间之后,殷先生脸上的温和之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他走到书桌旁,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用细密竹篾编织而成的小竹笼。
竹笼之中,趴著一只通体漆黑,只有拇指大小,模样有些奇特的小虫子。
殷先生將竹笼握在手中,隨之开始按照某种特定的频率和规律,轻轻地摇晃起来。
摇了好半晌,那只原本安静趴伏著的小虫子,终於开始有了反应,发出了一阵阵滴滴滴的细微叫声。
那些叫声时而急促,时而舒缓,时而连续鸣叫,时而短暂停顿,充满了某种特殊的韵律。
殷先生立刻屏息凝神,侧耳倾听,同时拿起桌上的毛笔,迅速在一张白纸上,將这些虫鸣的规律和节奏,用特殊的符號记录了下来。
待到虫鸣停止,殷先生放下竹笼,拿起记录著符號的纸张,又从书架暗格中取出一本看似普通的经书。
他翻开经书,將纸上的符號,与经书上记载的內容,一一仔细比对起来。
很快,一行小字便被他从经书中解读了出来。
待孩儿核实一番,三日后给义父答覆】
殷先生看完之后,隨手拿起火摺子,將记录著符號的纸张点燃,看著它在火苗中逐渐化为灰烬。
裊裊的青烟,从燃烧的纸张上升腾而起,在房间內缓缓瀰漫。
殷先生望著那繚绕的烟雾,陷入了沉思,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时隔三年,竟然还能找到梧州据点的倖存者。
只是,这烟……怎么感觉越来越大了?
烧一张小纸条,至於冒这么大的烟吗?
而且这烟味,似乎也不太对劲啊!
殷先生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猛地抬头向窗外看去。
结果这一看,顿时把他嚇了一跳。
臥槽!外面怎么火光冲天的!?
殷先生脸色大变,再也顾不上多想,赶紧一个箭步衝出房门!
只见不远处的伙房方向,此刻已是浓烟滚滚,火光熊熊,整个屋顶都快要烧著了!
殷先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急如焚,连忙施展移形换影便赶到了伙房近前。
浓烟烈火之中,只见何薇薇正灰头土脸地提著一个空水桶,从里面踉踉蹌蹌地冲了出来,一见到殷先生,连忙挥舞著手臂大喊道:“殷叔叔!殷叔叔!快来救火啊!伙房著火啦!”
手忙脚乱了好半晌,伙房的大火总算是被扑灭了。
看著那一片狼藉,几乎被烧成框架的伙房,殷先生瞪大了眼睛,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气急败坏地指著何薇薇说道:“我让你去做饭!你怎么把伙房给点著了!?”
“你不是说你刀工了得吗!?”
何薇薇一脸无辜地说道:“对啊!我只会刀工啊!切菜砍柴什么的,我都会!”
“但是烧火做饭……我不会啊!”
“那个土灶,我以前都没见过,根本就不会用啊!”
殷先生只感觉心头一紧,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强忍著怒火,咬著牙问道:“那……那火是怎么著的!?”
“我钻木取火啊!”
“我钻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把火星子给钻出来了,我看那火星有点小,就想吹口气让它旺一点。”
“结果……结果我一口气吹过去吹猛了,就把火星子给吹到旁边的乾草垛里面去了……”
“哪来的乾草垛!?”
“我拿来的啊!助燃的!”
“……”
殷先生听到这话,差点没当场气晕过去:“不是有火摺子吗!?你不会用火摺子点火啊!?”
何薇薇眨了眨眼睛,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问道:“火摺子?啥玩意儿?我没见过啊!”
“……”
殷先生捂著胸口,气得浑身发抖,指著何薇薇,用尽全身力气怒吼道:“从今往后!你不准再靠近伙房半步!!”
《朱灝:看看,我说什么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