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灵缓步踏入,隔绝了门外微弱的光线。
他穿著一身宽鬆的黑色毛衣,优雅的气质与眼前阴暗潮湿的环境格格不入。
“精神不错?”
沈归灵目光平静地扫过沈年腕间的铁链,笑著打招呼。
“我早该猜到是你。”沈年轻嗤了一声,晃了晃手里的锁链,“靠女人安身立命,沈归灵,你就这么点本事?”
沈归灵充耳不闻,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录音机,按下播放键后扔在沈年面前。
沈年皱了皱眉,一脸警惕,正要开口,录音里传来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关於沈年,我必须郑重声明:早在十年前,他闯下大祸危害公共安全时,我与他之间的父子情分就已经彻底断绝……】
沈年目光一震,黑色的瞳眸忽然像是染上了一层雾气。
沈谦在新闻发布会的演讲词一字一句在阴暗的小屋里迴荡,那些文字像是生长出了腐蚀的力量,一点一点侵蚀著一颗原本就不正常的心臟。
……】
等待最后一滴腐液落下,世界彻底安静。
沈年轻轻摇了摇头,眼珠上移,猩红的眼眶乍一看似乎晕出了血跡。
“他凭什么把我踢出沈家?”
这一声极轻,像是喃喃自语。
“他!”
忽然,沈年声线爆炸,仿佛一头沾满戾气的凶兽,齜牙欲裂地衝上前对著沈归灵怒喊,“沈谦算个什么东西?他凭什么把我赶出沈家?!”
“你们凭什么把我赶出沈家!!!”
铁索被骤然拉直,发出碰撞的响声。
沈年不顾铁索的拉扯不断挣扎,情绪几乎崩溃,“我要杀你们!杀了你们!”
对於他现在的反应,沈归灵早就预料到了。
沈年最介意的就是当年被家族捨弃一事。老爷子说过,沈家没有弃子,但当他被放逐十年,儼然就已经是家族的弃子了。所以,他才跟李儒合作,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回来。
现在沈谦直接当眾宣布与沈年断绝父子关係,他再也没有重回沈园的身份了。
沈年图谋了十年,一定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但沈归灵就是要故意刺激他。
“嘘”他伸出食指抵在唇间,一副悲悯的神情,“小声点,录音还没放完。”
沈年从沈归灵的悲悯里看见了恶意与嘲讽,他忽然觉得毛骨悚然,不受控制地看向脚下的录音器。
这时,那道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现在的局势,阿年不单单是不能待在a国,而是不能再活著……】
死无对证,我们才能做最好的辩护。我会对你开通鯨港所有权限,阿灵,找到阿年,杀了他,以后你就是我沈谦唯一的儿子了。未来,沈家的一切也都会是你的。】
最后一句话,將跌入深渊的沈年彻底击垮。
他看著脚下闪著红光的录音器,嘴角不时抽动,似笑非笑。
沈归灵:“余斯文向a国最高法院提交了你勾结s国势力出卖a国利益的证据,你现在因叛国罪被起诉,安全局已经开始介入调查。沈谦要保住自己,现在你知道沈谦为什么弃你又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