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是好在拜那狐妖所赐,营造了那么一出戏,阴差阳错帮着陆清远两人说通了这些事,否则两人相互之间还得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多久呢。
就是不晓得如今这彻彻底底跨越了界限的事儿做出来后,倘若将来被师尊大人知晓了,面对她的时候又该如何解释。
姬姨她显然不可能一直不知道,这京城的风雨总要了结的嘛,再者实际上陆姨更不清楚自己和师尊之间的关系,所以她将来搞不好甚至有可能当着姬姨面提一嘴。
那不小心当师尊面亲了贵妃娘娘一下,姬姨都有点吃醋,更遑论如今这场面了。
陆清远光想想都觉得两个头一个大,在这种京师戒严、妖族惶惶的节骨眼上师尊在京师之外恐怕都得担心死。
结果自己这位目标人物非但不慌,还自说自话跑去和贵妃娘娘在凤鸾殿翻云覆雨的事儿要是被师尊知道了,她的表情一定相当精彩。
然后以姬姨的性子,光她吃的那碟子醋就够陆清远喝一壶的了。
本来姬青屿或许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问题在于她自己都还没跟陆清远到这儿呢。
先前被谢鹤衣给抢先了这回事也勉强能算是情有可原,毕竟她们俩那段同行的路有留影玉见证,姬青屿全程看下来后实在怪不出口,可这回呢?
前两天那亲临京师之时有点儿机会,但陆清远那会儿正伤着,便又搁置了,临走前自己又不是没用以行动好好叮嘱陆清远一番不许乱来。
结果没两天自家另外一位闺蜜又偷跑上了?陆清远不懂事你个做姨的也不懂事是么?敢情自己这是将自家清儿到处推给那些个闺蜜呗?
陆清远光想想就有些后怕,他刚打开符书想要同师尊交代一下如今京师的时局变化,便见群里贵妃娘娘已经说完了,甚至还包括了如今的大致计划之类的。
不过某些特殊情况贵妃娘娘就没提了,她只说了清儿去凤鸾殿是为了跟她详谈计划的,至于细节就随口搪塞了过去。
陆清远松了口气,其实这段时间看来群里的状况倒是无愧舟舟改的那个群名,还算其乐融融,陆姨也挺能融入进去的,毕竟先前她们仨就是闺蜜吧,如今或许也有几分怀念感。
他缓缓阖上符书,再打了两个玉桓宗的封锁法门,将这符书藏进了乾坤袋内层后才是继续前行。
陆清远行出紫禁城时圆月早已高悬,虽说朝会是今晨刚开的,但这会儿皇城之内的各大机构已然开始了运作。
方才朝会上堂而皇之站敌党咄咄逼人的那几位官宦如今是两司严查的对象,当然…那些人选也定然是被贵妃娘娘提前就敲定了的。
如今这场朝会之上揭露出来的案子究竟算大算小那都邮贵妃娘娘亲自决定,所以那些调查研究与否就和走个过场差不多。
陆姨的旨意早在自己入宫之间便已下达了,也算是雷厉风行。
贵妃娘娘或许早就想这么干了,大宁朝廷之中的异党不少,与妖族勾结的情况陆姨实际上也有不小了解,只不过先前是碍于没什么办法做到釜底抽薪所以她才迟迟没有动手。
而如今在这朝堂之上配合对方演了这么一出戏,算是反将一军,亦给了贵妃娘娘足够的理由去动朝中那些乱党。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攻守异形之势,只是不晓得在如今这风雨飘摇的永辉八年里还来不来得及去改变一切。
陆清远行过朱雀大街,他的目光落在那一水儿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酒楼客栈上,如今虽然仍然灯火通明、恍如白昼,但明显没有先前那般喧闹了,台上唱曲声依旧悠扬,风中觥筹交错声却渐消。
一场朝会的落幕便已揭露出如今的大宁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真相,不晓得多少官宦自危。
陆清远缓步行过长街御道,调整调整一会儿去面见那位妖尊大人时的心态,也不晓得是不是自己挂着陆家腰牌还是什么原因,一路上倒也没人拦着他。
很快陆清远便行至那夜色之中的玄坛,这皇城边陲之地即便没有下什么闲杂人等禁行的令也不会有人行经,更遑论如今,灼灼月华之下空余那座玉石所铸的祭坛。
直到陆清远行至那祭坛边才听见那道略显熟悉的嗓音:
“哟,本尊还以为陆大少主如今没了心意丹牵制,又仰仗着自己的身份才懒得赴本尊的约,未曾想居然还被奴家等到了呢。”
陆清远抬了抬眉,终于是在不远处的树下找寻到了妖尊大人的身影,如今她身着一袭淡樱色长裙,很是自然的敛下了那几分与生俱来的妖冶。
这狐狸精看着倒是多了几分看似平易近人的错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动什么歪心思,但术业有专攻,陆清远对那些媚术的防范层级很高。
他只是平静道:“柒月姑娘好久不见。”
顾柒颜差点儿被陆清远这句话给呛死,这个名字让她想起了先前在江湖里被陆清远耍得团团转的那些经历,她当场破功,嘴角抽抽道:
“陆清远,本尊奉劝你好好说话,不想死的话别提那些有的没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容你口花花,真当你背靠姬青屿就没人敢动你了不成?”
妖尊大人很快便收敛起了神情,又道:
“她如今可没法踏入京师,你家陆姨这会儿恐怕巴不得要了你的命吧,如今除了本尊,还有谁能救你?”
说到这儿那位妖尊大人还不忘再补上一句:
“陆清远,在你开口之前可要想清楚了,如今的你可没有同本尊叫板子的资格。你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取悦本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