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麟台夜幕垂落,华灯缀起之时谢鹤衣才是睁开了眸子,她的脑袋之中还有几分昏沉。
想起来了,这回是全想起来了。
被清儿不是捧就是摁甚至还有抱着什么的…
那些场景全都历历在目,真是难以启齿。
谢鹤衣这如同喝断片的情况终于结束了,但她宁愿那些事儿都没想起来,藏心里莫要再提最好,贫道怎么会…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什么道躯的自发保护机制…
但如今所有的片段一同涌入了她的脑海之中,谢鹤衣差点儿羞死当场,连忙是在自己心中试图找补。
那是方才从清晨直到如今夜色覆落之时与清儿一起…试试心意丹,嗯…虽然没试上,但也算是练、练功吧。
不然还能算是什么,反正又没阴阳和合,不算是那个什么了。
但、但那种地方,怎么可以?怎么能行的?
果然是魔门妖人的心思,这回清儿也算是展露无疑了,不过谢鹤衣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是出于什么情况才答应了陆清远这种事的。
这行径别说是道姑了,恐怕就连魔门妖女都难以启齿吧?姬青屿来来来,这回真换你来你肯不肯?
不过这问题谢鹤衣恐怕一辈子都问不出口,今日之事真得烂肚子里。
世间修阴阳、研习双修之道的宗门并非没有,但他们大多都是为了道行,说得高大尚点那的确也是阴阳和合之道嘛,可都没有行这种事儿的。
此非双修,走这条特殊的路,究竟该说是为了什么?
谢鹤衣觉得今日之事也算是坐实了清儿先前提过自己的那几个口无遮拦的性子猜想,谁知道明明人人都敬畏着的璇玑观主在他眼前是看不见冷意,还说什么外冷内热呢,关键这还真是对的。
就连谢鹤衣本人事先都不清楚,现在再回想起来,自己哪还有什么辩解的手段,这一地…那“齁哦”的声音…
再回想起来便已使得这位苍梧界内尊称为衔霜君的御姐道姑颇感无地自容,脸上烫得很,比……还烫。
而陆清远此刻正将眸光投过来,这家伙脸上还挂着几分似笑非笑的神情,“谢姨,这会儿差不多快戌时了,您小憩了片晌,我还以为…”
还以为玩坏了是么?这话都不用说完谢鹤衣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这种话茬谢姨是接不上的,又不是人姬青屿,那女魔头大概真能接吧。
谢鹤衣这会儿是又羞又气,巴不得猛扯陆清远的耳朵,哪有这样的?趁着贫道没法力就乱来,你可知贫道何许人也?好歹也是你姨啊…
没大没小的,又是师尊又是长辈,不奢望你如何尊师重道,那好歹也给贫道留几分颜面吧?
可她才刚刚抬起手,轻薄的被褥便已滑落,霜雪跳脱出来,谢鹤衣一低头便能见那几个浅浅的印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鹤衣的耳边真传来了陆清远的咂嘴声,如今这位御姐道姑别说什么“孩子气”三个字了,就连“唇齿留香”恐怕都不忍直视。
这回羞意瞬间涌上这位正道道姑的心间,她连忙抱起毯子,委委屈屈地“呜”了一声。
谢鹤衣一伸手便给陆清远脸上贴了几张净水咒,此意大概就不是什么洗尽纤尘了,估摸着就是用符箓遮住陆清远的眼睛,不许他再看。
这举动真看不出来什么身为长辈的气度,显得有些不合身份的可爱。
谢鹤衣再是将这条毯子盖过螓首,整个人都缩了进去。
但依旧能见那几分有致,直到谢姨自己用过净水咒,一边换上一条新纱衣一边是在心里头嘀嘀咕咕。
自己与他来到金麟台时才天光刚亮吧?这会儿呢?夜幕笼罩,隔着窗棂都能见外间灯火缀在楼宇上如龙盘旋。
一刻没停,一刻没停诶…
谢鹤衣深吸两口气平复一下心境,清儿是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平时就说他行事和打法有些莽,谁知道你这种情况下还如此莽撞的?
敢情陆清远你是将功法武学也融会贯通于此了?一个劲儿往里怼,讲究猛蓄猛出,这…这对吗?
这是在拿贫道练你的刀法呢?那哪些是自家璇玑观的招数演变,哪些又是玉桓宗的?姓姬的身负的功法可别用贫道身上来啊…
断章是柄横刀,这玩意儿可不是啊,这么研习武学法门会…
如今想起来真是美死……呃不对,真是苦了姨了,清儿你怎、怎么可以这般对姨呢?
也是好在贫道道躯坚韧,若是换做什么寻常人等怎么受得住?
那个什么,舟舟,如今看来这苦你真未必吃得消啊,好在为师提前替你尝试过了,哈哈…
不然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呢,还是听为师的话,老老实实在不周山上修行才是,这、这也是为了你好嘛。
你这个年纪还是莫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免得走火入魔了不好,修行最重要了。
心中那些念头一闪而过,待至符箓用过衣裳换了之后谢鹤衣才肯探头出来。
衣裳已换,虽然什么常服穿她身上都因那呼之欲出的身段而显得格外勾人,但好歹也比方才那模样是多了几分底气吧。
纱裙在陆清远手里都成了什么?唯有腿上那双轻薄白丝没什么事儿。
谢鹤衣伸手扎着头发,涨红着脸瞪着陆清远怒斥:
“陆、陆…你这孽徒,你好大的胆子!尽敢行出此等欺师灭祖之事来,你可知这有多大逆不道?!”
如今这个师尊的身份还真能给谢鹤衣找找面子救救场,好歹也是奉过茶的是不是,岂能如此?
陆清远也知道自己走这条路谢姨定然接受不了,方才是方才,如今谢姨是清醒了,倒不是什么穿上衣裳就不认人了,只是谢姨好歹也是道姑,身份根深蒂固,意乱情迷的情绪消散之后当然也难以捱过心中那一关。
不过谢姨的语气之中也多了几分中气不足,她是怕自己真没法在人前抬得起头来了。
但陆清远也没让步的意思,只是笑道:
“未曾想谢姨被我一语中的,方才那仿若…的声音真是让人难以与这等清冷的气质联想,有此等佳音伴奏,晚辈一时之间也难以自拔,还望谢姨见谅见谅。”
这哪有什么认错的态度,谢鹤衣被他这么一提就想起了方才自己的那些…反响,说实话自己也没想到过会这个样子,可、可就是忍不住嘛,掩唇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