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街面,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英国公府的二公子,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扼住喉咙,狠狠扇了耳光!
赵承渊也张大了嘴巴。
他没想到顾洲远竟这般头铁,这里可是京城不是大同村啊!
柳召轩、李弘毅、张文璟等人更是神色剧变,看向顾洲远的眼神充满了惊骇和复杂。
他们知道,今天这事,无论如何也无法善了了。
苏汐月暗暗叹一口气,赶忙上前抓住顾洲远的胳膊,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远哥,不要……”
顾洲远松开了扼住张烁喉咙的手,仿佛随手扔开一件垃圾。
“我的县伯府你知道在哪吧?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
“要是县伯府找不到我,那我估计就在京郊的庄子里。”
顾洲远拍了拍手,淡声道。
张烁顿时瘫软在地,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剧烈地咳嗽干呕,看向顾洲远的眼神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这人是个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带着你的人,滚。”顾洲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声音不大,却带着冰冷的威慑,“再让我看到你或你的人骚扰我的雇主,小心我抽死你!”
围观众人全都一阵恶寒。
他们今天这热闹算是看了个痛快,京城多久没有过这般头铁的愣种了?
这顾县伯是仗着自己圣眷正隆,行事才这样肆无忌惮的吗?
可英国公府的报复,恐怕很快就会如同乌云般笼罩而来。
而顾洲远这“六十三文钱的安保生意”,也将他彻底推到了京城某些权势的对立面。
张烁在恶奴的搀扶下狼狈起身,他死死地盯着顾洲远,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进骨头里,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顾洲远……你等着……我们走!”
说罢,再不敢停留,带着一群恶奴,灰溜溜地挤开人群,仓皇离去。
顾洲远蹙眉看着张烁他们离去的背影。
苏汐月以为他在担忧张家的报复,便温声安慰道:“远哥没事的,这件事儿我会去跟爹爹说,让他在朝会上弹劾英国公,堂堂公爵,还教不好自己的儿子,竟然当街强抢民女!”
顾洲远低声呢喃道:“这个世道竟是这般黑暗的吗?天子脚下都这个德行,可想而知这大乾已经烂成什么样子了。”
他声音不大,苏汐月没有听清,只断断续续听到什么“黑暗”、“大乾”、“烂”之类的话。
便是这只言片语,便让她吓得脸色煞白。
她在大同村就知道,自己这远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对至高无上的皇权,好似没有丁点敬畏之心。
她在村子里可以装作听不懂,但这里是京城啊,要是被人听了去,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她正有些手足无措之时,所幸顾洲远已经转过身,对着那对瑟瑟发抖的夫妻温声道:
“没事了,先跟我的人回我庄子上安顿下来,其他的,以后再说。”
阳光照在他身上,将那身普通的衣衫勾勒出挺拔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