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九笑了笑,大手一招呼,和眾人一同前往翠颅圣杯所在之地。
神柱顶层空间很快就变得安静。
潘朵弥尔拉目送眾人离开后,悠长的呼了口气,回头望著被关在牢笼里的海星队长以及盘腿摆烂的拉尔人临时工,忽然想到了什么。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潘朵弥尔拉来到拉尔人面前,学著他的样子盘腿坐了下来,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
“现在,我们来聊点深刻的话题吧。”
不知为何,拉尔人从这位机械生命体身上,感受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它复杂而精密,身上还残留有某种伟大权能的残响,像是不可视的粘稠液体流淌在它的体內。
拉尔人临时工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你想问什么?”
潘朵弥尔拉漆黑的眸子凝视著它,像是一台无情的造物监控著世界。
她压低嗓音,沉声开口。
“你们拉尔人怎么交配繁衍的?有片吗?种子发我。”
拉尔人临时工:“?”
……
……
眾人骑在老爸飞毯背上,钻进神柱內部的一处空洞,向著神柱中段的绿苔】源头急速降落。
神柱採用的是空心构造,其中央部分被鏤空,而翠颅圣杯】正是藏匿在神柱中央的空心部位。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翠颅圣杯会出现在这里。
隨著老爸飞毯持续下降,四周黑曜石般的墙壁逐渐被绿苔】填满,泥草腥味漫过鼻尖,隨之一同吹向方九等人的,还有一阵莫名淒冷的寒风。
方九环顾四周墙壁,发现越发靠近翠颅圣杯】,墙壁上的苔蘚状物质就越是具有活性——它们表面流淌著某种粘稠的、宛如泥浆般的影子,像是活著的液体般无序而扭曲地攒动,同时不停发出响彻在心灵深处的震耳咆哮。
它们在抗拒,它们在警告。
恶意从古老岁月中瀰漫而出,孤独与苦痛被寒风裹挟著,扑面而来。
方九猛然间明白了什么,低声呢喃道:“是那些被用作实验的生物的恶意吗?”
无序者为了完全掌握翠颅圣杯,曾无数次进行生物实验。
绿色】所表现出的性质就是完全的精神污染。
或许在无数次的生物实验中,绿色】在进行污染的同时,也被动吸收了那些实验生物苦痛的记忆。
这些记忆並未隨著岁月而消失,而是隨著岁月而膨胀,最终演化成一股对外来者的庞大恶意。
正想到这里,方九发现飞毯的速度忽然变慢。
他低下头去,赫然看见底部距离飞毯数百米的地方,正有一样东西向外散发著耀眼而翠绿的光芒。
那是一座雕像。
一座屹立在平台上的雕像。
一个单膝跪地、拥有刀刻般肌肉的男人跪在地上,挺直脊背,双臂向著天空敞开,仿佛虔诚的信徒正在祈祷神明的垂怜。
雕像四周不断生成新的绿苔】,如活物般向四周蔓延——这里显然就是所有绿苔】的起点,一切的源头。
可这尊雕像脖子以上的部位却不是头颅,而是一个精致的翠玉酒杯,向外焕发著夺目的绿色光芒,酒杯中还盛著满满当当的一杯鲜红液体,看著不像红酒,更像是浓稠的鲜血。
诡譎,荒诞,疯狂的气息迎面而来,502小队全员凝视著这座充斥邪异气息的雕像,久久不语。
毫无疑问,这就是翠颅圣杯】
方九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好像曾经见过这个雕像,应该是在空域的诅咒神庙里。
诅咒神庙的一楼大厅,就摆著这样一座雕像,只是当时雕像头顶的酒杯是石质的,而非此刻的真品。
不管怎么样,现在立刻回收翠颅圣杯】才是重点。
“杨柳。”方九拍了拍面前的杨柳,“那边有个落脚点,我们先下去看看。”
奇怪的是,面对方九的提醒,杨柳居然一动不动。
她从刚才开始就鬆开了抓住老爸飞毯的双手,死死地盯著翠颅圣杯,表情麻木呆滯,眼神里透著一股不可思议。
方九察觉到几丝异常,皱著眉头一把將手按在杨柳肩膀上,“杨柳!”
“领导。”
幸运的是,杨柳总算没有完全失神,呆呆地回应了一声。
可她也没有转过头,而是目不转睛地盯著翠颅圣杯里的鲜血,嗅了嗅鼻子。
“味道。”
方九一怔:“什么?”
杨柳又嗅了嗅鼻子,一脸难以置信:“相位翼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