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灵派的弟子近日觉得小师妹很不对劲。
她每天都不情不愿地准时来上课,头髮也不乱,铃鐺也没少,鞋也没穿错,挑不出来毛病。
下课了也不再到处溜达了,一溜烟地就跑回她的小木屋了,好多人都猜测是不是陋屋藏娇了?
不过大家也都是开开玩笑,毕竟小师妹暴躁又易怒,哪个娇愿意跟著她啊?
小师妹不仅按时上课了,还沉迷打扮包装自己了。
第一个做的事就是换髮型。
她原本的髮型是盘两条辫子,掐在耳后,再掛上两串铃鐺,娇俏灵动。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换成只在左边盘一条辫子,其他的都披散下去才好。
桑霽一开始也不知晓,只是奇怪於早上他给她盘好的发,下午回来就凌乱不堪,乱得飞快。
原本猜想是不是她在外面受欺负了,可又想不明白什么神通广大的人都欺负了她,最后只能放出一缕元识跟著看看,结果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他早上那么用心地给她梳了髮型,她刚出门就拆,又偷偷摸摸地自己给自己换了个髮型,等回来的路上再拆,扎回原来的髮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瀟洒肆意,也光顾著换髮型了,都不瞧瞧自己扎成了什么德行。
桑霽想不通她在干什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小师妹其实不喜欢他给她扎的头髮,哪怕他耐心细致,扎的头髮完美无缺,她还是不喜欢。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只是默默地看著自己的一双手,变得很安静。
朝晕还不知道自己恶劣的行径已经被发觉了,一大早还打著哈欠,睡眼朦朧地往凳子上一坐,昏昏沉沉地拿出一个小刀和一块水晶,慢慢地裁割,等著桑霽刷完碗出来给她梳头髮。
但是她听到了人从厨房出来的动静,却迟迟地没等到温柔的力道抚梳她的头髮。
她迷迷糊糊地转身,看向桑霽。
他一席月袍,瓷釉流霞,抱著雪绒坐在一边,垂著眸眼,也不看她,也不动。
“师兄,”朝晕眨眨眼,搬著自己的凳子挪啊挪,挪到桑霽面前,把自己黑乎乎的后脑勺对著他,又腾出一只手指了指:“梳头髮。”
她不说还好,一说桑霽心里登时翻腾著一股气。
他道:“师妹又不喜欢我给你盘发,干什么来找我呢?”
朝晕懵了,扭过头,瞪著眼看他,掷地有声:“喜欢呀,喜欢。”
桑霽仍然面无表情,冒著寒气,冷著脸轻轻斜她一眼:“喜欢?喜欢的话,出了门就拆?”
朝晕瞪圆了眼睛,顿时清醒了一大半,忙抓上桑霽的衣袍,著急解释:“真的喜欢的,真的喜欢的,师兄你扎的头髮可好啦……”
人压根不听她说,又低下头理雪绒的毛。朝晕做贼似的偷偷靠过去,小声说:“我就是想换个髮式,还没想好换成什么样的,这两天自己试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