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梁王倒在他面前,宣武帝的手落在他肩上,用力握了握,哪里还有方才的虚弱之態,满眼讚誉。
“好皇儿,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母妃则说:“你杀死了世上最爱你的人。”
他突然就不知该怨谁了。
......
裴珩从回忆中抽离,放在膝上的手缓缓握紧,旋即又鬆开,吸了口气。
他与生母因梁王一事產生了隔阂,变成了仇人。
梁王之死,永远是他和谢太妃心底的一根刺。
裴珩抬手摸了摸公主的额头,感觉不热了,便起身去看皇子。
皇子正睡得香甜,小脸粉雕玉琢,唇红齿白,尚且看不出长得像谁多一点。
“砚书如何了?”
奶娘抱著皇子,恭敬道:“回陛下的话,皇子身体康健,吃好睡好,都有力气抓人了,每晚都要闹娘娘呢。”
裴珩眉眼柔和下来,摸了摸儿子的脸蛋,又道:“怎么不见贵妃?”
白芷不知何时过来了,回答道:“娘娘正等著陛下去用膳呢。”
裴珩这才想起,已经到了午膳的时辰了。
来到正殿,桌上已经摆了一桌子菜。
然而当他走到近前,看到这些菜餚的样式时,不免愣住。
“陛下,这些是野菜。”
裴珩看到许青梔穿著一袭束身劲装走来,又是一怔。
她腰肢本就纤细,整体看却不瘦,只因她身材丰腴,该细的地方细,该有肉的地方半点不少,是以这身装束恰好將她曼妙的曲线勾勒出来。
裴珩从未见她这身打扮。
“枝枝这是要干什么去?”
许青梔过来拉著他坐下,先给他夹了菜;“陛下先吃。”
裴珩见她如此神秘,也耐住性子用膳。
没想到这些野菜看似一般,入口的味道却没有想像中那般难吃。
平日里大鱼大肉吃惯了,尝尝这野菜倒也新鲜。
许青梔道:“臣妾亲手做的,陛下吃得惯么?”
裴珩嗯了一声,半晌后忍不住调侃道:“敢让天子吃野菜的,天底下也就独你一份了,怎么,延禧宫是揭不开锅了?”
许青梔笑眯眯道:“当然不是了,陛下前日不是说想了解臣妾的过去么?”
裴珩想起確实有这么一回事。
一直以来对他而言,妃子的责任便是替皇室开枝散叶,他对她们的过去和灵魂皆不感兴趣。
但许青梔不一样,他意识到了自己对她的心意,所以想多了解她一点。
於是顺著她的话说道:“那跟这野菜有何关係?”
许青梔笑道:“臣妾就是吃野菜长大的。”
裴珩明显不信:“你虽是沈家庶女,可沈家也是大户人家,僕从数百,还不至於让你顿顿吃野菜,传出去败坏的是沈家名声。”
见许青梔不说话,裴珩脸色微沉,转身面对著她:“他们当真苛待你了?”
他想著沈卫洲不像是那种会虐待庶女的人。
但隨即又想到了面前这女子进宫前一直在沈家別庄养病,一个被送出去的庶女,沈卫洲难免顾不上,若真有人想做些什么,她一个庶女只能忍气吞声。
想到这,裴珩心口仿佛被巨石砸中往下沉。
许青梔拉住他的手:“陛下之前不是说要教臣妾骑马么?等会骑马的时候臣妾慢慢跟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