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寧平郡主便换了身得体的衣裙出来,只是脸上的表情颇为嫌弃。
姚冰月的衣裳材质在她眼里跟稻草差不多,刺得她皮肤生疼,浑身不自在。
寧平郡主完全没有掩饰脸上的嫌弃,姚冰月看出来了,低头时,眼底划过一抹阴霾。
再抬头时,满脸堆笑的上前:“郡主,毕竟是我宫里人犯错,您这些衣裳就留下来,等我命人洗乾净了,再给您送回去吧。”
“不必了。”
衣服上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寧平郡主可不会允许外人触碰。
可在姚冰月眼里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这个死女人,嫌弃她衣服就算了,还嫌弃她这里的水不成?
即便心里有再多不满,姚冰月也不敢表露出来,扯著嘴角赔笑。
寧平郡主连茶都没喝,就扬长而去。
热脸贴了冷屁股,姚冰月心情很鬱闷。
她把最好最暖和的衣服都给了寧平,自己却穿著漏风的斗篷。
一阵寒风吹来,冷得她鼻涕都要冻僵了。
这种鬼天气,陛下根本不会去马场。
姚冰月咬了咬牙:“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穗儿,隨我去钟粹宫!”
......
钟粹宫。
桌案前,容妃正在写毛笔字,一旁站著一名太监。
太监低著头,恭恭敬敬地向她稟告最近后宫都发生了什么事。
帝王最常去的还是延禧宫。不过都是看望完丽嬪后,就去了枕云阁。
提到延禧宫时,这名太监还说了帝王和姝贵人在雪地里打闹的事情。
容妃神色很淡,看似不在意,但下笔时却多用了几分力。
明玉替她说了心里的话,“那姝贵人真是个狐媚子,自己没规矩就算了,还勾著陛下胡来,成何体统!”
容妃瞥了她一眼,“姝贵人再无礼,也是主子,谁准你私下编排主子了?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说著训斥的话,却没有半点责怪的样子。
明玉给自己掌嘴,然后乖乖地低下头,“奴婢知错,再也不敢了。”
坐在一旁的玉嬪吃著点心,说道:“明玉说的没错啊,那姝贵人就是个狐媚惑主的狐狸精!据说她自小就养在乡下,没什么见识,也就这点手段了,陛下迟早会腻了她。”
容妃缓缓道:“別以为她只是贵人,你就小瞧了她。能在半年里从答应爬到贵人的位置,满宫谁能做到?”
“姝贵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玉嬪一顿,没吭声了,心里对许青梔依旧不以为意。
玉嬪从潜邸就跟著容妃,是容妃身边的老人了。
容妃只需一眼就知道玉嬪没有把她的话放心上,也懒得多费口舌。
这时,宫人进来通传:“娘娘,姚常在求见。”
玉嬪冷哼一声,“这个废物来做什么?”
玉嬪心里还记恨姚冰月在太后寿宴上抢她风头的事情,语气自然不客气。
姚冰月恐怕不知,她这段时间日子过得这么苦,就是玉嬪在背后授意,让內务府剋扣她过冬的份例。
那破了洞的兔毛领子,也正是玉嬪指使內务府的人送去的。
姚冰月上次把事情搞砸,还险些把她扯出来,容妃早就不满了。
“本宫没空见她。”
宫人得了吩咐,便出去传达了容妃的意思。
“姚常在,娘娘正忙呢,不见客。这天气怪冷的,您先回去吧,有什么事下次再说。”
姚冰月跪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不肯走。
她失去了帝王的宠爱,不能再失去容妃这座靠山。否则以她的出身,谁都能踩上一脚。
宫人的捧高踩低,没有温度的炭火,让姚冰月彻底意识到,若是没有强大的靠山,別说爭宠了,她可能连这个寒冬都熬过不去!
姚冰月重重地磕了几个头,高声道:“请娘娘垂怜,再给嬪妾最后一次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