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是老油条,眼神交锋,判断著对方嘴里有几个字儿是实话。
“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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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路,两炷香的时间。
实际上土兵们走到一半就已经能看见巍峨壮阔的汴京城了,那是一条线,一条很长很长的线,是汴京的城墙。
墙是灰黑色的,像石头,从土里生长出来的石头。
都头们前后吆喝,尽力让队伍维持齐整的阵容,指挥使的大旗高高飘扬,指引著大伙的方向。
听说南门是天子郊祭的地方,城门楼子有九丈九,护城河跟黄河一样宽,河边的柳树都长了一百多年。
有生之年还来了京城,真不枉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兵。
渐渐地,他们接近了。
麦地消失,出现了一片片的豪宅高墙,只剩下中间一条二十几丈宽的路。
討餉哩,俺们来见皇帝哩,你看这京城多么繁华,总该把我们卖命的餉钱给俺们结哩..
南熏门上,城门使大惊失色。
敲响警钟,点燃烽火,驱散市民,关闭城门。
奶奶的,活了三十来年,头一回看见边军进京,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这帮人是疯了么?
汴京人有几十年没听过警钟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太宗还是真宗。
不过棍子他们还是认识的,守门的士兵长枪倒转,用棍子抽向每一个跑的慢的人。
警钟是接力的,每一里一传,直通到內城。
苏軾一夜未睡,好不容易把案子理清了,跟秘书们熬夜写了封札子,正准备到点去上朝。
急切的钟声响起,最开始他还以为是附近失了火。
很快,他意识到不对,赶紧跑到院子外来查看情况。
负责警讯的衙役快步登上瞭望塔,刚上到二层,“大尹,城门著了!不对,不对,有敌袭!”
苏軾也跟著爬上望楼,到了第三层,视线能轻鬆跨过所有建筑。
正南方,確切的说就是御道的尽头,南熏门的位置,一股狼烟正直衝而起。
糟了,这韩琦老混蛋真要兵諫!
“吹號,集结衙役,召集所有乡兵!”
苏軾下令,开封府进入紧急状態,所有衙役立即结束休假,全体响应,准备战斗。
牛角號响起,鼓声雷动,整个城市被叫醒了。
人们纷纷不情愿的从床上睁开眼睛,心里抱怨著,谁这么討嫌,大清早的不让人睡个清凉觉。
可很快,绵绵不绝的钟声终於让他们想起来了,这是他妈的警讯,有敌来袭!
开封是一座军事城堡,这里超过一半的人跟军队有关係。
开封人的骨子里流著战斗的血,终於,在持续一刻钟的警钟中,血脉开始觉醒了。
战斗,去里长那报到,准备上墙!
管他是西夏还是契丹呢,谁来也不行,好不容易遇见个没有大灾的年,谁来抢咱就灭了谁。
慈寧宫里,高氏跪在曹氏的面前。
哭的梨带雨,额角流著血,声音颤抖著充满了恐惧。
“求求圣人,我儿年幼,一切罪责在我,我愿去冷宫,去寺庙也行!圣人,我儿一定会是个好皇帝的。”
曹氏闭著眼,几次想说话,但又止住。
韩琦,他不是自己的棋子,是个想做棋手的混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