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陛下!!!”
“陛下!!!”
喊声震碎了风雪。
喊得连城墙上的积雪都簌簌落下。
喊得天地都在迴响。
喊得连远处山林的野兽都受惊逃窜。
但他们的声音仍在不断拔高!
“陛下!!!”
“陛下!!!”
那声音里带著狂喜的哭腔、带著发疯的笑声、带著热血的怒吼。
更多军士直接扑向前方,仿佛想离陛下更近一点。
他们狂奔著、嚎叫著、撞在同伴身上,或者直接跪在雪里大叫。
“陛下!!我就知道您不会死!!!”
“呜呜呜呜陛下!!您嚇死我们了!!!”
“陛下!陛下!陛下!!!”
即便叫破喉咙,他们也不愿意停。
刀剑撞击铁甲的声音、战靴碾过冰雪的声音、士兵们震裂的哭腔与笑声混在一起——
宛如一场山崩海啸!
有人直接把自己的头盔扔上天。
有人直接撕开自己的袖子,对著胸膛狠狠捶打。
有人趴在地上大笑,笑到痉挛。
有人抱著同伴哭成一团。
有人跪著、跪著,突然又站起来像疯子一样乱叫。
他们从未如此疯狂。
从未如此激动。
从未如此无所顾忌地宣泄情绪。
因为从未有一位皇帝——
让他们愿意用命去信。
有人哽咽道:
“陛下一个人……一个人退了三十万……”
“我们这一路衝来……结果人家一个人就把战场收拾乾净了……”
“陛下……是神仙吗……”
“哈哈哈哈哈哈!不对!陛下是我们的大尧之主!!!”
有人仰天大吼:
“跟著这样的陛下!!值了!!!”
有人狠狠地揪住同伴的盔甲喊:
“你听到了吗?!陛下一个人!!三十万啊!!三十万都被杀怕了啊!!!”
底下瞬间掀起更大的狂吼:
“陛下无敌!!!”
“大尧无敌!!!”
“大尧——万岁!!!”
风雪被这群狂热之人彻底撕开。
天穹似乎都被震得微微颤抖。
他们不需要命令。
不需要组织。
不需要鼓励。
只凭陛下这一站……
整支大军的士气被点燃到巔峰!
有人直接怒吼著跪地发誓:
“我发誓!!我此生……愿隨陛下,为陛下赴死!!!”
旁边立刻有人跟著喊:
“我也发誓!!!”
“我也是!!!”
“我等皆愿为陛下而死!!!”
无数人举刀、举枪、举旗,用尽全身力量吼出那一句:
“愿为陛下!赴死——!!!”
雪地震动。
地面仿佛都在迴响他们的誓言。
狂风呼啸而过,將他们的喊声带向远方,越过平阳城,越过北境雪原,直衝无尽天穹!
而城楼之上,那道白衣身影静静立著。
他没有开口,没有动作,只是站在那里。
可就是那一站——
便足以让数万將士癲狂、震撼、流泪、跪拜!
他们眼中的陛下,不再是一个凡人。
而是他们愿意用命守护的信念。
是他们愿意为之血战到底的天!
风雪怒吼,天地震动。
但所有军士的声音更响、更烈、更狂!
“陛下——!!!”
“陛下——!!!”
“陛下——!!!”
有生之年,能跟著这样的君王——
他们死,也愿!
他们疯,也愿!
他们跪,也愿!
因为——
这是他们的陛下。
萧寧!
这是他们的陛下。
萧寧。
——就在这一刻,赵烈站在风雪中,看著底下狂热到癲狂的大尧军士,眼中却浮起了一抹几乎无法言说的感慨。
他看著他们跪地、嘶吼、哭泣、发疯,看著无数人因为“陛下一个人逼退三十万”这句话而震得浑身发抖,他忍不住轻轻吐出一口白气,像是把压在心底的惊嘆呼了出来。
“他们……只是听到陛下这等壮举,就振奋成这个样子。”
风掠过他的盔甲,发出冰铁摩擦的声响。
赵烈眼中闪著复杂的佩服与震慑:
“也不知道……若让他们亲眼见到,陛下凭一己之力,將拓跋努尔三十万大军,生生逼退……又亲手堆出那一座……尸山,他们会疯成什么样。”
他说到最后,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吞没,却带著一种难以压抑的震动。
陆頡吸了一口冷气,低声道:
“我怕他们要是看见那场景……当场就得跪晕过去。”
董延哼笑,却笑得发颤:
“那不是场面……那简直是……神跡。”
韩云仞沉声吐出四字:
“陛下如神。”
四人同时沉默,他们知道那座尸山的存在,也知道陛下真正完成了怎样逆天的壮举。
但——
他们没有说。
他们选择等陛下来亲自带领大军入城,再让兄弟们自己去看。
因为——
那种震撼,不是言语能传达的。
那必须亲眼所见!
……
就在他们沉浸在情绪的余波中时,城楼之上,那道白衣身影终於动了。
萧寧迈步。
他从城楼边缘缓缓走下,风雪卷著他的衣袍,白衣猎猎,像雪中踏来的神祇。
他步伐不急,却稳得让每一个军士心跳都隨之放缓、沉稳。
当他踏上城门下的石阶时——
整个大军齐刷刷跪倒!
轰!!!
万余人瞬间跪地,盔甲与地面碰击的声音匯成山崩海啸。
“参见陛下!!!”
喊声震破了苍穹,震得城墙积雪如瀑落下。
萧寧一人负手而立,目光扫过跪在雪中的大军。
他只是淡淡点头:
“起。”
这两个字,却像是从九天落下的神諭。
士兵们红著眼、抖著腿站起,却没有一个敢发出太大喘息声。
他们怕声音大了,会褻瀆了眼前这位宛若天神般的君王。
萧寧环视一圈,开口:
“隨孤。入城。”
他声音不高,却如金铁震心,让所有將士胸腔都跟著一震。
“是!!!”
无人迟疑。
他们跟著萧寧,踏入平阳城。
……
萧寧一入城,整座平阳像是被重新注入灵魂。
他步伐不急,却稳如千军。
士兵们一路跟隨,情绪从癲狂逐渐转为肃然、炽热、坚定。
萧寧每一句话,都成为军令。
“西门换守。”
“东侧箭楼增弓手二百。”
“內城百步內,不许喧譁。”
“驛路清雪——给我一个能让三万人同时衝锋的道!”
“巡逻三倍,我要平阳城……无懈可击。”
每一个指令说出,大军便宛如齿轮咬合,轰鸣著启动。
军士们士气高涨到极致。
他们不是在执行命令,他们是在执行神諭!
而赵烈等四人则默默跟在萧寧身后,看著他將大军布置得井井有条。
直到一切安稳下来。
直到平阳再一次成为铁桶一般的堡垒。
直到风雪中已经能隱隱看到重新燃起的战旗。
——军心,在这一刻彻底重铸!
……
可就在这时——
一名士兵飞奔而来,脸色通红、眼中满是震惊、恐惧、难以置信!
“报——报!!!”他的声音都在发抖,“南……南门外……发现一……一座……尸山!!!”
赵烈等四人对视一眼,知道是时候了。
但他们什么都没说,只让士兵带路。
大军闻言,瞬间骚动。
“尸山?!”
“什么尸山?!”
“难道是拓跋努尔的人?!”
“怎么会有尸山……?”
赵烈闻言,只是故作轻鬆,淡淡道:
“有什么好慌的,那是陛下的杰作。”
“知道你们都忍不住,去看看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军士像被铁鉤勾住一样冲向南门方向。
风雪中,那里的景象逐渐清晰——
当他们奔到南门外时——
所有人都同时僵住。
一片死寂。
只听见呼吸声在风中颤抖。
远处的雪地里——
屹立著一座足有城楼半高的黑红之山。
血已经被风雪冻成了黑色。
盔甲破碎、兵器折断,尸体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全是大疆军。
最底层的尸体已经被重压得看不清脸迈。
而最上层……仍保持著垂死挣扎的姿势。
尸山像是一头凝固的血铁巨兽。
风雪扑落在上面,化不掉,掩不住。
空气里瀰漫著一种压得人窒息的腥甜气息。
一名士兵的呼吸突然乱了,他抬著头,声音像是被掐住:
“这……这……”
“这全……都是陛下一个人……杀的?”
没有人回答。
因为答案根本不必回答。
风雪吹著,仿佛在替这片尸山回应:
——是的。
——这是陛下一人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