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野求生类节目的一开始,就直接捕猎到了一只两百公斤左右的野猪意味着什么?
换做任何普通人都明白,这意味着这款节目的冠军已经基本出现了。
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场“求生”比赛的悬念,在陈白榆挽弓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大半。
因为在荒野求生的过程中,最重要的东西无非就是水、食物、庇护所。
哪怕不精通任何保存食物的方法,也足够凭借这只野猪的肉轻松保证四五天之内不愁吃喝。
而对于懂得食物保存技术的人而言,那自然是更加不一样了。
有经验的人会利用风干烟熏等方法保存下来几十公斤的肉干和脂肪。
这些被成功转化的肉干和脂肪如果被有计划的食用,足够一个人在高强度生存状态下吃上好几个月。
那么……
陈白榆会保存食物么?
专家觉得这一点几乎不用多想,这个男人毋庸置疑会这一点。
对方在动植物学方面都拥有大量的了解,更何况是在荒野求生最基础的技术与知识方面呢?
别的那些明星嘉宾与所谓的荒野求生专家,在这个人面前恐怕只能算是个新兵蛋子。
而事实也正如专家想的一样。
在和他科普完并非保护动物之后,这个直奔野猪尸体的男人就开始了有条不紊却目标明确的一系列处理工作。
陈白榆先是取出自己的箭矢,在野猪身上擦拭了几下血液后收好。
随即一脚对着伤口附近的脖颈踩下去进行补刀,立马让还在轻微挣扎的野猪立马断了气。
接着。
他迅速找到附近的溪流滩涂并赶了过去,俯身在几块被水流冲刷得棱角分明的石头中快速挑选。
稍微掂量一下后,挑选出几块扁平且重量适中的灰色石头。
然后他巧妙地调整着力道,将它们以特定的角度进行猛烈的撞击。
利用岩石本身的天然纹理和脆性。
几下敲击之后便制造出来几片边缘相对平直锋利的粗糙石刀。
又稍微打磨了一下之后,他用指腹感受着那粗糙却带着致命潜力的刃口,不由得满意地点点头。
在可携带的物资里面他没选刀,不过显然这并没难到他。
甚至连没有选择的绳子,他也有办法自己搓出来一些。
于是接下来陈白榆又在周围的灌木和乔木间移动,扯下一些坚韧的藤蔓与粗细均匀的笔直枝条。
顺手还采集回来一些宽大厚实的芭蕉叶。
就这样,准备工作在短时间内迅速完成。
看起来显他然是心中有着足够的规划,一点也不显得手忙脚乱。
等陈白榆回到野猪庞大的尸体旁。
便是开始就地进行肢解的工作。
石刀粗糙的边缘在切入坚韧的野猪皮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似乎根本不能破防。
不过稍微耐心一些的话还是能划开坚韧的皮层,再之后只需要顺着一些省力的路线切割即可。
当然了。
他省力不是力气不够,而是害怕乱用劲的情况下石刀会承受不住。
他到时候总不能在镜头面前表演一波手撕法来肢解野猪吧。
虽说那样来说对他确实更加方便。
但是这显然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他目前还不能硬抗核弹,所以自然是并不打算过早暴露自己的异常。
思索间,陈白榆的动作也是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每一次下刀都精准地沿着肌肉的纹理和关节的缝隙进行。
分卸四肢、剖解躯干、处理内脏……
整个过程充满了原始而高效的力量感。
专家忍不住瞪大眼睛,觉得庖丁解牛怕是也不过如此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沉吟杀猪几十年的老屠夫呢。
或者说,怕是老屠夫也没有这样仿佛清楚每一根肌肉纤维在哪里的能力。
摄影师拼尽全力跟拍,镜头紧紧锁定那双在血污中依旧稳定如磐石的手、那闪耀着冷静光芒的黄金瞳,以及石刀划过血肉时迸发的奇特力量感。
野猪庞大的身躯在他的手下被迅速分解成一块块大小均匀的肉块、排骨、腿肉、内脏和完整的猪皮。
分解好的每一部分,都被他迅速用宽大的叶片仔细包裹起来。
叶片内侧铺上揉搓过的干燥枯草或苔藓吸收血水,外部再用坚韧的藤蔓或柔软的细枝条紧紧捆扎固定,做成一个个结实的绿色包裹。
最后他用那些笔直的粗壮枝条当作扁担,将几个沉重的叶片包裹巧妙地绑扎在两端。
专家愣了片刻。
随即下意识开口询问道:“接下来不做一下防腐处理么?烟熏或者风干什么的?”
理论上来说。
他是不能干预与提醒选手具体该做些什么的。他们只需要自己吃自己带来的食物,以安全员的身份在一旁安静的看着选手进行动作就行了。
但是此刻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不算提醒。
这是一个分解野猪能这么熟练的男人,一个精通动植物学的男人,一个在荒野里灵活强大的像是原住民的男人。怎么会需要他来提醒注意食物防腐呢?
他真的只是好奇的询问。
出于之前的种种遭遇与见闻,他看到陈白榆此刻不做处理,只是肢解完就准备打包带走的样子,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判断有问题。
难道说,是我的经验在骗我?
这是有什么新奇的处理方式?
除了烟熏与风干以外,用这种草叶子包裹也能防腐么?
没错。
他下意识怀疑起自己。
都没怀疑陈白榆。
陈白榆闻言看了一眼专家说道:“当然要处理,不过不是在这里,我在河边附近发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可以用来搭建庇护所,先把食物搬过去不费多少时间。”
“到时候一边进行风干与烟熏的处理,一边搭建我的庇护所。”
专家闻言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