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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外星难民(一)

我们一直在探討诸如河外庇护所、深空棲息地这类概念,思考什么样的人会居住在这样的地方,以及他们选择在此居住的原因。这让我想到了科幻作品中一个常见的经典设定:外星人並非为与我们会面或征服我们而来,实际上,他们是寻求生存之地的难民。

科幻电影《第九区就探討了这样一种设想:在一个平行时空的 1982 年,一艘外星飞船降落在了南非。我们在电影及电视剧《外星帝国中也能看到类似设定,外星访客在飞船降落在莫哈韦沙漠后,成为了加利福尼亚州的难民群体。在那部电影里,泰伦?斯代普饰演了一名外星黑帮头目,这一角色与他在《超人 2以及 2013 年重启版电影《超人:钢铁之躯中饰演的佐德將军有著异曲同工之妙 —— 在《超人:钢铁之躯中,佐德及其追隨者本质上就是某个毁灭文明的难民。

这提醒我们,在思考这一话题时,降临地球的外星人可能与我们人类极为相似,他们的道德水平也会呈现出灰色梯度,既有圣人,也有黑帮头目。然而,绝境往往会成为一些人利用、虐待他人的藉口,也可能促使他们操纵別人去做这些恶行。

科幻作品中另一个常见设定是:在最终反派登场前,先出现一个临时反派 —— 这些入侵地球的外星人,实际上是在逃离某个更强大、更邪恶的帝国的追捕。这一点值得深入探討,因为它蕴含著一个重要假设:不仅外星人拥有与我们相似的道德观,而且他们在抵达地球时,也会期望我们秉持著与他们相同的道德准则。

对於那些逃离原生生態系统、前往新环境的生物而言,大自然並不会展现出仁慈。但公平地说,很多时候確实会有 “欢迎队伍” 邀请你赴宴,让你成为贵宾 —— 只不过,你可能等不到享用甜点的那一刻了。

毋庸置疑,“难民” 这个话题十分敏感,我们会儘量以尊重的態度来探討。但我必须明確一点:我们现在討论的是未知的外星人突然降临的情况,而非我们早已熟悉、並向我们求助的外星物种,更不是我们了解其心理状態、且有大量新闻报导和现有外交渠道可核实情况的人类同胞。

因此,儘管我们显然会將其与人类难民的情况进行类比,但也必须警惕,不能想当然地认为人类难民问题的所有逻辑都適用於外星人。

此外,从实际角度来看,任何一艘星际飞船,即便是破旧的难民船,按照 “没有无武装的飞船” 这一常规原则,我们都很难对其说 “不”。当然,这类飞船本身也堪称一座技术宝库 —— 这一比喻也十分贴切。回顾歷史,拒绝难民往往会迫使许多人选择入侵,或是沦为罪犯。无论对错,他们已走投无路。同样,许多人类社会也因接纳难民、吸收其文化而受益匪浅。

在很多情况下,入侵也会带来类似的 “益处”。当然,理想状態下,实际的利弊不应影响我们在伦理问题上的决策,但我们也必须保持现实。

所以,今天我们將以现实的视角来探討这一系列概念,同时要记住:我们与外星人的第一次接触,很可能是他们降临地球並请求避难;也可能是他们入侵地球,而我们却没意识到,其实有一个潜在的盟友正在追捕他们,或许我们本可以与这个盟友达成协议 —— 不过,这个盟友可能对合作不感兴趣,也可能虽然有合作意愿,却又面临著更大的威胁。

在为陌生人 —— 更不用说寄宿者 —— 开门之前,弄清楚对方是好人还是外星人会很有帮助,而你如何定义 “好人” 也至关重要。如果在深夜,我要为一个陌生人打开家门,而我的家人正在屋里熟睡,我需要权衡两个道德优先级:一是帮助门口这位走投无路的求助者的责任,二是保护屋內所有居住者安全的责任。

这个比喻既適用於地球上典型的难民案例,也適用於外星人的情况。而这类情况的可怕之处在於:即便是本性善良、慷慨的人,在这种时候也有可能做出残忍的举动。

我想,经歷了新冠疫情这场漫长且令人心力交瘁的全球隔离之后,这个问题对我们而言,已不再完全是一个纯学术性的问题了。

如果一艘载满各种未知生物这些生物可能成为入侵物种的外星瘟疫飞船降临,且对任何通讯都无动於衷,只是强行著陆,我们该怎么办?出于谨慎考虑,有人会说应该用核武器摧毁它。因为只要存在哪怕一丝生物相容性的可能,那么只要有一个微生物从飞船中逃逸出来,就可能摧毁我们整个生態系统。

如果这些外星人来自一个有道德的文明,他们会理解我们面临著诸多未知,会在採取行动前尽力去釐清这些未知。但当时情况危急,风险巨大,我们根本无法冒险。我不能说这种做法符合伦理,充其量只能算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我们不妨换位思考一下:假如你我是人类太空舰队的指挥官,在一个宜居星球上调查一艘侦察舰的失踪事件,结果发现当地文明曾试图与我们的侦察舰取得联繫,但侦察舰没有回应,於是他们为防止舰上可能携带的疾病或入侵物种扩散,將侦察舰炸毁了。此时,我们不会为了报復而向他们开火,反而会告知他们侦察舰上人员的姓名,並询问他们是否允许我们在当地建立太空港或大使馆 —— 毕竟,这里如今已是孕育生命的摇篮,以此来纪念侦察舰上人员的牺牲。

之后,我们或许还会告诉他们:除非能百分之百確定安全,否则我们人类的任何飞船都绝不会试图在陌生的外星生態系统中著陆。我们的船员寧愿自我毁灭,也不愿让无辜的生命陷入危险。因此,要么是我们的船员当时失去了行动能力,连自动安全装置也失灵了;要么就是他们炸毁侦察舰的行为,帮我们清除了叛徒和懦夫。无论如何,既然飞行记录仪已经化为灰烬,我们大可以对船员们抱有善意的揣测。而且,在我们自己的星球上,如果那位指挥官因报復而向对方开火,他肯定会受到军事法庭的审判。

同样的道理也適用於另一种情况:如果我们强行打开外星飞船,无意中杀死了飞行员,甚至对一具正被纳米机器人修復的尸体进行解剖,后果也会十分严重。

无论是外星文明还是人类文明,任何一个掌握了先进技术的文明,其共同特质都应包括好奇心与谨慎。他们也会明白 “意外后果法则”,以及好奇心往往会伴隨著意外后果这一事实。

你的应对选择,取决於你的能力以及你对风险的认知。如果外星飞船降落在沙漠中央,且毫无回应,我们或许可以在该区域设立隔离带,並用紫外线长时间照射飞船外部。这是一种冒险,但如果成功,我们可能会获得惊人的新技术和新知识。

然而,我们必须记住,我们要防范的不仅仅是可能逃逸的生物病原体 —— 这些病原体来自陌生环境,可能对我们的消毒手段具有更强的抵抗力和生存能力 —— 还要警惕那些可能存在於太空文明普通公民体內的隨机纳米机器人。

这些纳米机器人无法在核爆炸中存活,而且它们很可能设有安全机制,確保在离开宿主身体后,不会在没有指令的情况下擅自行动。但其中或许有这样一种机制:如果宿主实际上已处於死亡状態,纳米机器人会吞噬一切必要的物质来修復宿主,或將宿主的大脑信息储存起来並发送回母星。

这意味著,纳米机器人可能会隨意破坏飞船的密封结构,导致病原体泄漏;同时,它们还可能摧毁当地的地貌,建造小型堡垒、发电站和信號发射器,以確保能將宿主的大脑信息成功复製並发送回母星,或是在修復宿主的过程中保护其安全。

站在我们的角度,我们当然希望他们已採取了充分的防护措施来保护当地生命,也希望他们不会因为我们没有无条件相信他们而心生不满。很可能他们也明白 “陌生人危险” 的道理 —— 对於任何一个在达尔文进化论的竞爭中脱颖而出的生物而言,这种意识都应该是普遍存在的。

如果他们在了解情况后仍然表现出敌意,那么他们很可能既不会考虑保护未知外星生命的安全,也不是我们能够与之建立友好关係的对象。

我们无法確定外星人是否拥有与我们相似的道德观。而且,有一个观点很有道理:纯粹的达尔文式 “道德” 根本算不上道德,就像无政府状態算不上一种政府形式一样。当然,“无政府状態” 也有很多不同的类型,比如无政府资本主义、无政府社会主义等。因此,若看到有些官方道德体系以达尔文主义为基础,或许也不足为奇。况且,一套伦理体系本身也未必需要在逻辑上完全自洽。

在这种情况下,这种观点大概是认为,大自然本身就蕴含著一种固有的道德准则。这並不是什么新观点 —— 当我们討论自然权利以及根本的善恶时,歷史上的人们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存在一种潜在的神圣善恶標准。而且,“自然” 一词並不意味著隨机的混乱,恰恰相反,自然是混乱的对立面。

在 19 世纪,任何使用 “权力” 这类术语的人,都默认存在某个 “存在” 或 “事物” 设计了自然,这个 “存在” 或 “事物” 要么知晓根本的对错,要么其本身就是根本对错的化身;有时,它甚至可能是一个与 “善” 平等但对立的人格或力量,就像琐罗亚斯德教中的阿胡拉?马兹达善神与安格拉?曼纽恶神,或是东方哲学中的阴阳。人们认为这些都是根本且真实存在的,因此,儘管可能存在例外情况或可减轻罪责的情形,但诸如谋杀或褻瀆神明之类的行为,在本质上就是错误的,这种错误並非局部性的,也不会因为人类是否认为它们错误而改变。

正是由於这种自然权利、根本对错或伦理宇宙的概念,现代大多数法律体系才会允许民主投票决定大多数事务,但不会就是否可以杀人或掠夺他人財物进行投票。人们认为,民主制度並不能决定什么是伦理、什么是非伦理,它只是一种手段 —— 通过体现人民的意愿,往往能帮助我们发现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就像某些哲学王指兼具智慧与美德的统治者偶尔也能做到这一点一样。

顺便说一句,我在这里对这个话题进行了压缩和简化,希望没有歪曲其本意。不过,我还是建议大家通过阅读或观看更多相关资料来深入了解这个话题,其中有很多引人深思的观点和激烈的辩论。我是一名物理学家,並非哲学家,因此没有足够的专业能力深入探討这个领域。

那么,我为什么要强调这一点呢?因为当你看到一艘载满难民的飞船驶向你的星球时,你需要有一个伦理层面的理由来避免將其击落 —— 尤其是在初次接触时,从逻辑角度出发,击落飞船的理由有很多。而且,了解他们的伦理体系是否在某些关键方面与我们一致,也至关重要。

此外,你是否相信存在根本的对错,这一点也影响巨大。我们可以认为,任何文明都必然会有一些禁止谋杀或盗窃的规则,但如果这些规则仅仅是维持其社会运转的內部规定,而他们並不认为对错是宇宙的根本属性,那么我们就不能期望他们会將这些规则应用到我们身上 —— 这就好比,我们不会期望一个遵守桌游或体育比赛规则的人,在不进行这些活动时也会恪守同样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