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人之上位者
大门敞开，清冽的月光照耀在露台之上，让这里的氛围和建筑物內侧的氛围截然不同。
此时的威廉大师正坐在一把做工考究的摇椅上，静静地望著空中巨大的月亮，一言不发。
显然天上月亮的尺寸不合理到了极点，青子盯著月亮看了好一会儿，发现这东西与其说是天体，不如说是某种东西从星界降下的投影，其本质更接近精神层面上的存在。
“初次见面，威廉大师。“
青子转身对坐在椅子上葛优瘫的老人点了点头，虽然对方做过的恶事算是罄竹难书，但却和青子之间没什么利益纠葛，而且她对於这位经歷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却仍然能做到明哲保身的学术泰斗还是有那么一两分敬意在的。
“啊.听.”
威廉大师稍微动了动，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哼哼声，即使他的双眼早已被遮挡严密，且从眼罩下方露出的伤疤来看，他大概是通过手术把自己普通的眼球移除了，但却仍然费力地挪动著自己的头部，“看向”青子这边，就像是从未丟失过“视觉”这一功能一般。
而且青子估计威廉大师研究內在之眼这么多年，虽然並没成功普升上位者，但成果肯定是不少的，並不能说他现在这个状態就是瞎子。
在他挪动自己的头部的过程中，青子还敏锐地发现他的后脖颈上生长著某种发著光的“真菌”，这应该是他主动移植的东西，估计是来自伊兹之地的產物。
不过这位老头子没办法说话確实是个问题，青子能感受的出来威廉大师確实想要和她交流，但他实在是太老了，即使被特殊的生物改造延长了寿命，其体內的疾病也让他口不能言了。
“我会对你使用特殊的秘法，至少让我们之间的对话交流得以成立，你同意吗？”青子直接了当地对威廉大师询问道，同时拿出了自己的圣徽，这个动作毫无疑问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威廉大师的身体好像有点激动地晃了晃，然后费力地做出了一个点头的动作，似乎对於青子的建议表示接受，但青子认为对於一个惜命的理性人来说，亲自尝试效果未知的陌生人的秘法肯定是经歷过艰难扶择的，看来这老头也到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阶段了。
“vincerreestvivere！“
青子將圣徽对准威廉大师的身体念出祷词，金色的光芒包裹著威廉大师的身体，国度天宇真神的神力以青子为媒介降临在这个老人衰朽的躯体之上，强行修復著每一处“不合常理”的地方。
威廉大师开始剧烈地咳嗽，漆黑刺鼻的脓血从他的嘴中溢出，脖颈后方的奇异苗床更是枯菱脱落，僂的脊椎也逐渐变得正常了起来。
他挣扎著想要站起来，但復原术对肉体造成的巨大消耗让这位耄老人体力不支，刚刚脱离了摇椅的一瞬间就跪倒在了地上。
“tecuro！”
见到这一局面，青子又对威廉大师用了一次治疗中度伤害，某种意义上过於快速的治疗对他也是一种严重的伤害，想要快速恢復到能交谈的状態，就需要青子另行使用神术。
整个身体经歷了大破大立的威廉大师精神恍惚，时隔多年之后，他终於又能凭藉自己身体的力量站立起来，而不必凭藉秘法的辅助了。
他那附带眼罩的头冠掉落了下来，稀疏的头髮已然白，但毫无疑问能看出来恢復了健康状態。
不过，青子的神术虽然能復原、治癒他的身体，但却不能让他返老还童，所以他仍然是一名年事已高的老人，只是比较健康罢了。
青子看著这名全身上下都沾染著排出的刺鼻秽物的老人，连忙又对他使用了几发魔法把戏，帮他把全身上下清理乾净，不然她感觉自己可能和对方没聊几句，先被熏的坚持不住了。
如同被再造了一番的威廉大师重新获得了自己“凡人”时期的双眼，他面色复杂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青子，一时之间有些尷尬。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来自远方的客人，”威廉大师对青子说道，“即便你的做法可能让我接下来时日无多，且丧失了和上位者的沟通手段也是一样。”
“关於剩余寿命的问题，我有不同意见，”青子摇了摇头，“影响亚楠时间的可並不只有罗姆，因为星界之中是没有时间流逝的，而这个世界又与梦境、星界纠缠不清，所以你的死法不太可能是老死，这点你自己也肯定清楚。”
青子的说法直截了当，即便威廉大师对星界的了解极其有限，但他仍然从青子这句话中得到了足够的信息。
这让他立刻明白了，即便经歷了无数次猎杀之夜，但眼前的这个“人类”绝对是他走向超脱道路上的绝无仅有的机会。
“您要怎么做？”威廉大师开口问道，“如果想要杀死罗姆，解开封印，让血月降临的话，就请隨意，他现在正位於月傍湖梦境的內部。”
“这个不著急，”青子摇了摇头，“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在血月降临之前解决，我今天来这里，
主要是有些问题想要得到解答。”
“唉...那我们还是去里面谈吧，”威廉大师面色复杂，弯腰把权杖捡起来以后，对青子发出了邀请，“我已经在露台上停留了很久很久，甚至连怎么和人交流都不太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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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理解，”青子跟了上去，威廉大师的步伐有些缓慢，但能看出这是他因为衰老而导致的运动机能下降，而不是出於什么疾病，“人类的大部分能力都是用进废退，就连语言这点也是一样。”
老头子捉摸著青子到现在为止说过的话，確信了对方绝对不是来自这个世界，因为他过去从来没有从这个世界上任何文明的著作中听说过类似的词组用法，但他却又能立刻理解其中的含义，所以她一定是来自异文明、异文化的访客，以至於这时候他才真正地放心了下来，並且拥有了某种期待。
毕竟，这可是一名从星界降临至此的“人之上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