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怀疑,那破绽是摩尔故意露出来让她看的。
但正好,这样的对手,才能磨链她的技艺!
刷。
一道黑影衝出街口,厄妮塔举弓对准、並没有第一时间射击,隨后她便看清那是一件被拋出来的袍子。
那,真人下一刻,墙后又跃出一道身影,厄妮塔几乎没有迟疑一箭射去,可羽箭刚一离手她就心头一突。
不好!
因为那飞出来的不是人,而是一条已经空荡荡的武装带。
就在厄妮塔心惊之时,即將落地的袍子忽然一盪,摩尔从中现身,一柄飞刀直奔厄妮塔眉心。
厄妮塔翻身躲过,回头张弓欲射,但一柄飞刀却似乎预判到了她的动作,自她左手处飞入、划断手筋,又一声挑断弓弦、没入了她身后墙壁之中!
厄妮塔心中惊讶非常。
这就是罗格镇最强小队副队长的实力吗?
短短十几分钟,他就已经摸清了我的动作习惯?
心中这样想著,厄妮塔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弓弦一断,长弓也变成了一截无用的木头,她右手將其抓起拋向摩尔,隨后一矮身钻进了旁边巷子之中!
摩尔伸手打开长弓,看著厄妮塔逃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这黑暗精灵的身手还算不错、脑子也还清醒,只可惜实战经验太少,尤其是和同样类型敌人交手的经验实在是太少!
弓箭射程远远优於飞刀,厄妮塔却几次想要和他在一个近乎贴脸的射程內搏命,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也许是年轻人想要证明自己的毛病发作吧。
只可惜,在你死我活的搏斗中,任何浮夸不实的情绪,都只会把自己的坟墓掘得更深血跡无法遮掩,哪怕是血腥味儿摩尔也能锁定黑暗精灵的踪跡。
跟著血跡一路奔行,在一个十字路口处、摩尔停了下来。
地面上血跡向左延伸,而在这里活动许久的摩尔清楚,那方向通向一个死胡同,而正前方空无一人。
於是摩尔向前跨出一步、猛地向右转身。
面前是一条空荡荡的走廊。
摩尔又转身180°,还是只看到了一条空荡荡的死胡同。
什么人都没有。
难道已经用什么法子逃跑了吗?
正疑惑著,摩尔看到巷子尽头墙角有一块阴影,仿佛是一块掉下来的石头。
等等,之前这里有过石头吗?
没有。
嘴角牵起一丝冷笑,摩尔摸出一把飞刀,瞄准了那块石头疾跑而前。
这条巷子长约40米,而他飞刀最容易发挥的射程是35米。
就在摩尔衝到距离那“石头”大约38米时,那“石头”陡然垮了下去。
確切地说,是偽装成石头的黑布飘飘落地,露出了里面厄妮塔的身影。
古怪的身影。
她左手蜷缩在身体之下、右手支撑著地面,整个上身几乎平行著匍匐在地面上,下半身却以此为支点抬起,整个人几乎摺叠过来,就像是在表演杂技中的柔术。
但摩尔脸色却骤然一变!
因为厄妮塔双手虽然空著,但却用双腿擎起了一张长弓,一只脚绷得笔直、一只脚足弓紧绷,脚趾如同手指般灵活地拉紧了弓弦!
利箭腾飞!
摩尔瞳孔紧锁,立即拋掷出了手中飞刀,於羽箭碰撞在一起当空炸开一团火。
但第二支箭已然紧隨而来!
摩尔心头一紧,高高一跃將其躲过,但第三支箭却在这时射了出来!
身在半空无处借力,仓促之间,摩尔甚至来不及拔出飞刀,只能用力一端墙面、又向上跃出了大约1米高度。
那利箭从他大腿根处擦过,带走了一块布片和血肉!
疼痛反而让摩尔冷静了下来。
这巷子两边墙壁都是大约4米高,现在想要后退已不可能,最好的方法就是翻到墙上之前不这么做,是因为高处太適合做靶子;现在要这么做,则是因为可以居高临下,把这黑暗精灵锁死在这巷子中。
他脚上再度用力,伸手稳稳抓住了墙头。
然后就是一声惨叫:
“啊—!”
咚的一声,摩尔从墙头跌落,右手掌心已然嵌著一枚钉子,而钉子周围的伤口已经被染成了绿色。
“你!”摩尔惊怒望向厄妮塔:“你早就算计好了?”
“多做了一手准备罢了。”厄妮塔朱唇轻启吹开了地上尘埃,双脚动作不停拉满了长弓:
“我与你无冤无仇,若是你死而不甘,就记住我的名字。”
“影修禪院,厄妮塔·阿斯加德。”
嗖一利箭破空,钉入了摩尔眉心,贯穿了他颅脑的同时,所携带的力量让尸体飞起一段、
才重重砸在地上。
摩尔到死都没有能闭上眼晴。
曾经罗格镇最强的锈铁誓约小队,隨著副队长摩尔在这里死去,悄无声息地迎来了它的终结。
接下来,厄妮塔又射出两支羽箭,分別命中了摩尔的心臟和下身,確定摩尔没有任何反应,她才站起身来,將长弓摺叠收入腰囊,这才灌下了一瓶治疗药水。
等手上伤口收拢,她先是跃上墙头,走到摩尔殞命位置附近,弯腰捡起了墙头上洒落的铁钉。
两面墙壁,一面15颗,这是厄妮塔携带的全部毒钉,其余的已经在冒险过程中消耗乾净了。
单面15枚钉子,也就均匀洒落了大约80公分的宽度。
她看出摩尔飞刀最稳妥的射程就是在35米左右,所以在距离尽头37米的位置设置了这么一小段陷阱。
当然,前提是她能够逼得摩尔不得不翻越墙壁。
如果摩尔再前进一点、或者再后退一点,就能成功攀上墙壁,那么死的就会是厄妮塔。
但还好,她成功了。
跃下墙头,厄妮塔拔出了摩尔身上的箭、合上他死不目的双眼,幽幽嘆了口气。
她最初是想找摩尔切技艺,並不是想杀了他,但结果却成了不得不杀。
忽然,马蹄声响起。
一阵烟尘中,葡萄衝到了十字路口的中央。
厄妮塔起身道:“你还真是一匹特殊的马,难道你之前一直都没有跑太远?”
她也没指望葡萄能够回答,说著就要翻上马背,但葡萄却甩著头,死活不让她抓住韁绳。
然后甩著大脑袋,衝著摩尔的尸体露出了大板牙。
厄妮塔愣了一下:“你让我在他身上找找,有没有好东西?”
葡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