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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黑色记忆

那小小的火苗,乘风而起,眨眼间就扩散一米见方那么大一片。

那些被火烧掉的枯草,很快就熄灭,成了安全的地儿。

见有效,几人纷纷动手,掏出火柴、火机,朝著清理出的那小片空地周边点火。

不过数分钟时间,那些荒草被火焰燎出去一大片,比起动手割草,快了数十倍。

那些还在燃烧的火苗,几人也没有管,此时此刻,只希望它们能烧得更乾净点,最好是大火来的时候,烧无可烧,那最安全。

隨后,几人牵著早已经惊慌得直脚的马匹,朝著烧出的空地中间走了进去。

就在这时候,又一阵劲风吹过,几人看见一个火头跨过百米距离,砸向自己所在这片荒坡的上方,很快,上边的林子,燃起了大火。

甚至,几人看到半空中,两个大火头相遇,似是撞在了一起,像是一记响雷轰然炸响。

只过了数分钟,几人惊骇地发现,自己周边已然成了火海。

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惊心动魄。

一股股的热浪,从四面八方涌来,感觉身上的衣服,都开始在不断地紧缩,尤其是贴身的的確良衬衣,此时此刻变得滚烫,散发出阵阵焦味,

就连头髮,似乎也在快速捲曲,

忽然,一个火头从头顶掠过,掉下一个个火苗。

虎子惊叫一声,忙著用手拍打自己的脖子,可只是用手一摸,再用手电一照,他发现自己就那几下抓挠,竟是將脖子上被火烧的皮扯了一块下来,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怪叫。

而现在,顾不得其它。

几人还在面临一个更大的问题,

似乎空气越来越稀薄,吸入口中的,是一股子能將胸膛都变热的气流。

最让几人头疼的是,那漫山遍野瀰漫的火焰,呛得人狂咳不止。

但又不得不防著落在身边的火苗,不停地拍打扑灭。

“这样不是事儿钻车底下,按照老哥之前说的,用水浇湿被,捂著鼻子,不然咱们不被闷死在这里,也会被呛死!”

卫淮喊了一句,率先拿了军用水壶,扯下自己的被,往上面淋了些水,捂著自己的鼻子,藏在架子车下面。

这几日在荒田里干活,免不了口渴,用水壶装水隨身带著,回对子房的时候也没有倒掉,大概是这场大火中,最大的幸运。

几人纷纷照做,钻到架子车下面,用浇湿的被子捂著鼻子,默默地看著这场大火,在山野间狂乱蔓延。

那一道道火线,看不到头,仿佛无边无际。

黑炭和馒头,也被卫淮楼到了架子车下边,让它们跟自己藏在被子下边。

至於四人的马匹,几人也用刀子割了被,浇湿后,给它们绑在口鼻上,韁绳放开,接下来就只能任凭它们自己选择出路。

好在,几匹马在一阵惊跳,左衝右突后,终究没能跑出这边周边都被大火笼罩的山坡,大概也意识到此时这里是最安全的,都又跑了回来,只是被不时落下的火头又惊得四处窜跳。

这一夜,卫淮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似乎一直在看著大火烧烧烧—

然后看著火焰渐渐熄灭,看著山岭间不是亮起的一处处密密匝匝的星火。

就这样,一直到天亮。

五人都庆幸自己活了下来。

只是放眼看去,山是黑的,树是黑的。

一棵棵没了细碎枝权的黑乎乎的大树,稀稀拉拉地支棱在山坡、谷地间。

烟火的余还没有完全熄灭,到处还在升腾著一道道青烟。

一切的一切,仿若末日之后。

卫淮几人也是打心里生出劫后余生的感觉。

董启元从架子车下边钻了出来,將猎枪往背上一甩:“我得走了,得回去看看!”

“老哥,事情已经这样了,一时半会,你也回不到漠河,要不这样,跟我们先到黄岭,然后骑著马赶路,可能会更快一些,我们也去,看看有没有啥能帮上忙的!”

卫淮给了个建议。

董启元沉思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

见火势已经彻底过去,卫淮等人也不再停留,重新將马牵回来,套上架子车往黄岭赶。

卫淮和孟川还好一点,都已经在千里之外的哈尔滨置办了家產,家人也都迁过去定居了,留在黄岭的,只有那两座已经显得有些破败的木刻楞和田地。

万永华和虎子,就更为担心了。

昨天晚上的大火,要是不转向,很可能烧到黄岭那边去,兴安林场,那肯定是被吞没了。

要是大火真到了黄岭,后果难料。

但想来,人员安全的问题应该不会很大。

主要是黄岭周边环山,所在的位置,本就是以前的草甸子,到处是水泡和田地,距离林子比较远。

另外,就在村子边上,就有那么大的一个转水湖,还有阿木尔河的下游经过,是个避灾的好地方。

卫淮也就只能稍稍宽慰了两人几句。

接下来的路,几人一路紧赶。

一个多小时后,终於看到了些绿色,大火在山里拐了道。

那些还完好的林子里,还到处能看到人影穿行,是兴安乡组织的扑火队,正在拍打著山火余炽。

等到近了,看到眾人都疲惫不堪,一个个都烟燻火燎得像是燻肉。

看到几人从山里出来,更惊奇的事扑火队的人。

这其中就有黄岭、大河西村、二十五站村、兴安村等村子的熟人,他们上前询问,才知道卫淮等人差点没走出来,也是悬而又悬的事情。

知道黄岭没事儿,万永华和虎子才彻底放心下来。

在临近中午的时候,终於抵达黄岭。

到处都在抽掉人手进山,人参的事情也管不了了,全都送到虎子家里存著,黑炭、馒头也寄养在虎子家里,顺便借了马匹给董启元。

他和卫淮陪著董启元,马不停蹄地赶往漠河。

沿途所见的一切,触目惊心。

这註定是漠河人的一段黑不记忆,也是在心里边抹不去的悲歌。

沿途看到阿木尔河边,数千人分布在河畔两侧,都是从各个村子、镇子里边逃出来躲避的。

放眼所及,处处都是焦土。

直到临近傍晚,三人才赶到漠河。

此时的漠河,已经成了彻彻底底的废墟,如同炼狱,

昨天才看到的热闹街面,此时已经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如同行尸走肉般晃悠著,哀豪著。

董启元顾不了那么多,第一时间朝著自家跑去,看到那座屋子,已经只剩下通垣断壁,

他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没有工到他的媳片儿和质女,见有路人经过,拉过来就问,也不知道去向。

他不放心地搜搜工工,最终,在看到自家院里的地窖上盖著的石头板子有被挪动过的跡象,他掀哲石板,朝里边看了一眼,整个人忽然“啊”了一声,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卫淮和孟川赶忙凑过去看,心里跟著一沉。

里边藏著的女人、孩子,都已经脸不铁青,没动静了。

孟川到地窖里一一探过鼻息,衝著卫淮摇摇头。

卫淮了口气,將董启元扶了起来,见他昏迷,猛掐人中,这才又悠悠醒了过来。

他伸手推了推卫淮:“兄弟,別管我了,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在这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