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两人顾不上休息,快当兜一放下,立刻拿著各自的猎刀,砍木桿搭窝棚,並准备晚上拢火驱蚊、威野兽所需的柴火。
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打著手电忙活了好一阵,才將事情解决,这才拢起火堆,烧水吃乾粮。
“安巴,咱们明天从哪里开始?”
“明天,好好休息吧,背著那么些东西,紧赶了三天的路,累,明天调整一天,咱们后天再开始排棍。
反正先好好睡一觉,等休息好了,咱们后天先去发现盘羊的那个最大的火山口去看看,看有没有悬羊,要是能看见,咱们这一趟哪怕只搞到一只悬羊,就大赚了。
还有啊,那次是冬天在里边抬的棒槌,儘管下边林木荫蔽,还是有不少地方被雪覆盖,咱们好好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出些棒槌来。
然后就从近的火山口开始排棍搜寻,反正这一趟,咱们也不去別的地儿,要把几个火山口里都转个遍。
找到棒槌最好,若是没有找到棒槌,再换別的地儿。”
“就按你说的!”
“有一点要注意,之前咱们不是在那两个火山口贯通的山洞里边看到蛇皮了吗,得小心著点,万一有蛇在里边,那可是个大傢伙,不得不防。”
“嗯吶!”
“咱们明天下午,先去看看能不能打个野猪、狗子啥的,黑炭、馒头也得好好饱餐一顿,咱们也需要肉,有一些肉食补充,能节省不少口粮不说,也好过顿顿小米粥加咸菜疙瘩。”
卫淮说这话的时候,將带进山里装满了酒水的军用水壶从快当兜里拿了出来,拧开盖子,自己先猛灌了一口,又將水壶递给孟川。
孟川也喝了一大口,就將用细绳拴著的壶盖拧上,掛在搭窝棚的木桿上。
两人抽著烟,有一句没一句地嶗著,等到小米粥熬下来,吃饱肚子,餵好黑炭、馒头,用松针点火,浓烟燻过窝棚,驱赶蚊子,放下窝棚门口的油布,在铺了一层松针的简易木床上铺上带进山的薄被,往上面一躺,没多长时间,两人的鼾声就开始此起彼伏。
卫淮直接就睡到自然醒,在这悬崖脚,因为有崖壁挡住阳光的缘故,儘管窝棚蒙著塑料布,哪怕太阳升起老高了,依旧没有变的很热,相反睡得很舒適。
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孟川还没醒,也不去打扰他,儘可能不弄出声响,钻出窝棚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挠了挠两条甩著尾巴凑过来的狗子,开始拢火做饭。
直到卫淮將小米粥都熬下来了,孟川才醒,翻身坐起来,看看外面的阳光,有些发憎地问:“啥时候了!”
“已经是下午!”
“一觉睡了那么长时间咋不叫我一声?”
“本来就是休息,我叫你干啥。既然醒了,起来洗把脸,准备吃饭。”
孟川起床,穿了鞋袜,钻出窝棚,把垂下的塑料布捲起来,用小木鉤子勾住,然后到泉眼边水洗脸,等他回到窝棚边的时候,卫淮已经用铝饭盒留好小米粥等著了。
吃过饭以后,两人又休息了一会儿,带著猎枪猎狗,朝著这小火山口外边的山沟走去。
此时正值一年中最热的时节,野物大都喜欢在临水的地方活动,两人见山沟里就有一条不大的小溪,又感受不出明显的风向,也就隨便顺著东边的山沟寻了出去。
一直在山沟谷地里搜寻了一个半小时,才在沟里找到群野猪,一只大母猪,带著三只半大野猪和一群黄毛猪崽,在泥地里打滚。
那头大母猪很警觉,卫淮和孟川只是堪堪能看到它们的时候,它就已经抬头朝著两人这边张望了,並且发出“吩吩”的叫声,连带著其余的野猪也跟著警惕起来。
双管猎枪有效射程远不及五六式半自动,还隔著百来米呢,双管猎枪有些不够看,枪也递不出去,卫淮和孟川试图靠近一些。
谁知道,往前继续靠近不到十米,大野猪忽然带头飞逃。
了那么长时间才找到那么一群野猪,卫淮自然不能放过它们,当即让黑炭、馒头追摔。
看著猎狗隨著野猪群一溜烟消失在林子里,两人也不敢大意,加快些脚步顺著猪踪追寻,也在注意看猎狗的吠叫。
这一趟追攀,又干出老远,找到猎狗的时候,只看到只已经被咬死的小黄毛,至於其它的野猪,早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
就那只小黄毛的份量,也就只够两只猎狗吃上一顿而已。
看著被黑炭、馒头咬得浑身是血的黄毛,卫淮乾脆用刀,將黄毛一分两截,餵给它们等它们吃饱,眼看时间不太够了,两人也只能折返,为了抄近路,也为了能遇到別的猎物,没有再继续顺著山沟走。
运气倒也不错,在山林里,遇到个灌子洞,抠出只挺肥的灌子,这可比野猪肉强多了,满足几天的油水没啥问题。
可不是考虑提炼灌子油的时候,
隔天早上开始,两人开始了放山,按照之前说的,第一时间带著绳索,赶赴最大的火山口。
遗憾的是,在相邻的两个火山口转悠一圈,並没有看到悬羊的身影,火山口周边,也没有悬羊留下的兽道,就即使看到点粪便,也是很长时间以前的了,没啥意义。
卫淮倒也没在这事儿上纠结,熟门熟路地从小的哪个火山口垂下绳索,直达连通的山洞洞口,从隨身带著的猎囊里取出手电,提著枪钻了进去,前往大火山口。
山洞里除了又看到一张白色的蛇蜕外,並没有看到那条蛇的踪影,这让卫淮稍稍鬆了口气。
这阴冷的玩意儿,总是能让人心底发毛。
上次得到的那张蛇蜕,还是卖了几顿饭钱,这一次的,卫淮也不介意把它收起来,反正没多少份量。
既然有蛇蜕,就意味著这条不见其真面目的蛇还有很大可能停留在火山口里边,不得不小心。
隨后,两人出了山洞,將猎枪甩背上背著,提著索拨棍,一路拍打著草叶,注意著身旁和头顶的树木枝叶,朝著发现棒槌的地方找了过去。
如卫淮意料的那样,林子里果然还有遗漏的棒槌。
首先看到的就是个四匹叶。
大半天搜寻下来,三、巴掌都看到一些,还见到两苗五匹叶,三苗四匹叶,灯台子、二甲子,数量稍微多些。
有这些棒槌,这一趟就已经不会空手而归了。
真正让卫淮意外的是,就在上次最先发现棒槌的那地儿正对著的悬崖半腰,长著一蓬灌木的崖壁石坎上,卫淮还看到个参籽已经变黄的榔头。
孟川自告奋勇,顺著绳索爬到火山口边缘,解了绳索,带著在卫淮看到棒槌榔头的地方绑好,顺看崖壁下来,在那石坎上寻摸。
等了一会儿,卫淮出声询问:“川哥,咋样啊?”
“只有三苗,一个五匹叶,两个灯台子————”
“哪也不错!川哥,那地方难得上下,你既然已经到地方了,你就在上边把它们抬出来,小心点,可別以为有石坎能站就大意,身上的绳索不但不能解开,还得系稳妥了,防著不小心摔下来。我抬下边林子里这些。”
“这玩意儿难抬了,想要弄出来,怕是得將这蓬树给抠出来,估计根须和树干都缠一块了,这难度太大了,安巴,我怎么没太大把握。”
“那你下来,我去上去抬!”
这种事情,既然没把握,就不能勉强,孟川也是担心弄坏了掉价。
这就是分寸。
他把绳子垂下来,顺著绳子滑到深坑底部,卫淮则是接过绳子,打了升降结,爬到棒槌所在的半腰,他自己也细细看了一遍,却是只有三个棒槌,而且,难度让他也头疼。
可再难也得抬啊,卫淮只能取下快当兜,小心地蹲在灌木丛旁边,快当兜里的快当斧、剪刀、锯子轮换著上阵,先把灌木大的木条子、枝叶清理了。
在这里忙活到傍晚,都还只是清理表层的浮土。
当看到就连那两棵灯台子露出的部分芦头,年份都不止五十年的时候,卫淮意识到,
这可能是有过轮迴的大货时,心情也跟著激动起来。
今天是不可能抬出来了,看样子,明天也够呛。卫淮乾脆早早罢手,招呼著孟川带著抬出来的那些小棒槌回窝棚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继续抬棒槌的大业。
一整天的时间,卫淮几乎都在用鹿骨签子,一点点地拨弄著那密实的树木根须尖的泥土,一根根的树木粗根锯断或是剪断,一截一截的清理出来。
隨著树木根须被弄掉,棒槌的形体也渐渐显露出来,只是为了防止棒槌的根须被晒千,清理出一条,又得用微潮的泥土盖上保证鲜活。
整整又了一天的时间,卫淮终於將三苗棒槌给取了出来。
结果,年份最大的,並不是那棵五匹叶,反倒是两棵三匹叶,他蹲在石坎上粗略地数过,欣喜地发现,这两个三匹叶棒槌,年份都是超过百年的。
只是,终究是在崖壁的石坎缝隙中生长,土层薄弱,加之又有灌木爭抢营养,它们能活著已经很勉强了,主体大小只跟个四匹叶棒槌差不多,估计也就一两左右,和坑底腐殖层厚实生长出来的棒槌,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清疏的根须倒是很俊秀飘逸,长得挺长,再有一点就是老。
不管怎么样,三个棒槌都是非常值得收藏的大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