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依兰县城,总算是美美地吃上一顿热乎饭了。
跟几个江浙老板打过交道,卫淮自然也不可能还像之前那样,傻傻地將那些棒槌给送到收购站,他相信,就即使是那些二甲子、灯台子和四匹叶,通过外地的老板,能卖出更高的价格,所以,这批抬到的棒槌,卫淮並不打算出售,而是带回家里边。
二甲子、灯台子直接移栽到屋子边的小参园里,剩下的,跟孟川分了。
这些棒槌,分成三份,一人一份。
两个参宝,则是卫淮和孟川一人一支,三苔六匹叶的大棒槌,自然到了卫淮的手里。
这在山上的时候就已经分好,分在不同的封包中放著。
隔天早上,卫淮去找车准备前往哈尔滨,却被老葛叫住:“还是別去哈尔滨,咱们直接找车子,回黄岭。”
卫淮有些奇怪:“大爷,在山里的时候,你不是说要领我去哈尔滨见个老干部吗?咋又不去了?”
老葛笑了笑:“我想来想去,咱们这样直接送上门去,有点死乞白赖的意思,效果远没有他主动找上门来的好。
你想想啊,只要他来上一趟,自然而然,就会有很多人知道他跟咱们有关係。
就以他的身份地位而言,哪怕咱们什么都不说,很多事情就都解决了,就比如,你们在鹿角沟偷种参田的事情,阿木尔林业局,在八五年的时候真的开始建兴安林场,也不会有人去找你们的麻烦,可以放心地养著,你们信不信?
对,得让他亲自跑一趟,当年他虽然帮了我,但我跟他之间,也不存在谁欠谁也不知道他现在退休了没有。”
“他—是谁啊?”
卫淮好奇地问。
老葛笑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只能告诉你,他姓王,打击小龟子的游击战术很厉害,当年领著抗联一线作战部队,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实施小群游击』,运用灵活机动的游击战术,贏得了上百次战斗胜利。”
“这么厉害.”
卫淮可不傻,他知道,有这等辉煌的战绩,肯定是实打实的大人物了。
他自然也清楚,有这样的人物往黄岭走一遭,老葛说的那些效果,怕还是有些保守了。
“你们先去找车,我去邮电所打个电话—”
老葛交代了一声,裹著那席熊皮大衣,在卫淮帮助下骑上枣红马离开,从背后看去,
像是一头老熊,依然威猛。
卫淮和孟川则是牵著马匹赶往县城车队,钱请了车子,等谈妥后,老葛也已经返回。
马匹、猎获、猎狗和人都上了车,车子隨即启动,往伊春方向赶,准备走国防公路回去。
结果,车子刚开到汤旺的时候,坐在车厢里的卫淮和孟川就看到一连五辆吉普车从一旁超过去。
晚上在嘉荫落脚,在馆子里吃饭的时候,老葛笑盈盈地说:“这傢伙,还是和以往一样性急,看到那五辆吉普车没有,我从车窗里看了一眼,中间那辆吉普车里好像坐著有他,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就是小王了。”
“为一只悬羊,赶得那么急?”
“可不是,你也不想想,悬羊是多珍贵的东西,可不是谁能享受的,我估计,哪怕是小王,他自己弄回去也未必捨得自己用。”
听完这话,卫淮忍不住揭下自己的头帽子,使劲的挠了挠头髮,他觉得,自己应该还是低估悬羊的价值了。
“大爷,那在路上的时候,都已经碰上了,你怎么不把他们叫停?”孟川不解地问。
老葛衝著他笑笑:“叫停干啥?他要是先到,没找到咱们,不得到公社去啊,到了公社,阿木尔林业局肯定也就知道了。
现在兴安公社已经从呼玛县分出来,划归漠河县,就属於阿木尔林业局管理。
巴不得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第二天下午,三人乘坐的汽车,终於抵达黄岭村,在卫淮的院子边停下。
卫淮和孟川先一步跳下车,看到张晓兰跑出来將院门打开,开口第一句就是:“淮哥,今天一大早来了一帮子人,都是开著吉普车的,把我给嚇了一跳,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儿了。
见你们不在,他们说是来找大爷的,先去公社了,说明天再来。
这咋回事儿啊?”
还全都让老葛说中了。
卫淮也笑了起来:“他们是来拿悬羊的,我们从山里打了两只悬羊回来。”
进村的时候,他早就看到一路上留下的车辙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