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卫淮下去,跟在旁边的黑炭和馒头,急得团团转,几次尝试著要往下跟,又找不到落脚点,只能呜呜哼叫。
眼看卫淮下去得越来越远,两条猎狗更是急得直接衝著他狂吠起来。
“黑炭、馒头,你们就在上边好好等著,等我们上来,別急!”
卫淮衝著它们高声说了一句。
从收养到现在,黑炭已经是跟了卫淮八年有余的猎狗了,馒头也跟了七年,对於猎狗而言,它们绝对算是老狗了。
只是,卫淮很少让它们直接跟野物对抗,更多的是利用它们香头的优势来寻找山牲,
平日里照管得也好,相比起同样年岁的猎狗,它们一点都不显老,只要养好了,应该还有好几年可活。
八年的相处,人和狗之间,已经有超乎寻常的默契,黑炭、馒头,像是能听懂卫淮话里的意思,听他这么一说,就只是哼叫几声,在绑著绳索的红松树根脚蹲坐下来,朝著下边张望。
而卫淮,也能从两条猎狗的一举一动中看出它们想做什么,有的时候,真觉得猎狗跟人一样,也有很复杂的思想和情绪,彼此间感情在不断发酵变醇,真不能只是简单当个捕猎工具来看待。
越是如此,他越是能理解把猎狗当成伙伴的心理,那种情愫,他深有体会。
等到下去二十多米,手里的操作熟练了,卫淮发现,也就那么回事儿,心里的压力顿时消减不少,加快了下降的速度。
双脚终於脚踏实地,他长长鬆了口气。
所在的位置,大概是塌陷最轻微的地方,往下边一样是山石交错的陡坡,只是被其间生长的大树给遮掩了,离真正的底部还有不少距离,好在是能徒手攀登的地儿。
不知道这火山口底部,多少年没人下来过,里边两三人合抱粗的大树比比皆是,里边还有不少藤条荆棘攀附著,腐烂的倒木、山石上,覆盖著厚厚的青苔,非常鬆软。
大概是因为四周有高耸的崖壁阻挡的原因,火山口底部,並没有因为前几天的大雪而受到太大影响,林木间的积雪不多,一片生机盎然的样子。
在外面已经枯萎的不少植物,在里面还是绿叶成片。
都说雪落高山霜落洼,在这火山口里,似乎有些不太合適。
也有可能是在里面气温要高一些的原因。
孟川拔出猎刀,上前砍著荆棘藤蔓前行,卫淮则是端著双管猎枪跟在后边,隨时应对可能出现的野物。
虽说这百多两百米的悬崖,能下来的野物实在不多,但也不得不防。
而在对面,老葛则是站在崖边,手扶著大树朝著火山口里边张望,试图看到被惊出来的悬羊的踪跡。
两人绕著崖壁,走了小半圈,在几处悬崖根脚,看到了新鲜的悬羊粪便,还看到一些地方的青苔、地衣被吃过扯乱的地方,基本能確定,悬羊应该还在里面。
但卫淮却是突然停了下来:“川哥,等等!”
孟川回头,有些莫名地询问:“咋了?”
卫淮指了指旁边不远处,一棵倒伏的大树下边:“我好像看到棒槌了!”
他说著,走过去看了看腐木下支棱著的几根茎秆,又將掉在地上的几根分权和发黄的叶片捡拾起来看看,顿时笑了:“还真是棒槌!”
谁能想到,在已经下了大雪,山里的野生棒槌茎秆早该枯萎稀烂,被积雪完全隱藏了踪跡的时节,还能见到棒槌。
这些茎秆只是发黄,茎杆上边的分叉脱落,叶片掉落,还没有稀烂。
在这种荫蔽的腐叶深厚的地方,杂草並不多,能一眼看出。
孟川一听是棒槌,也连忙凑了过来:“几匹叶?”
卫淮翻看著那些茎秆,再看看脱落的枝权,顺著茎秆往下扒拉,將覆盖的枯叶清理。
结果,惊讶地发现,这一眼看到的棒槌,居然是有著三根茎秆的六匹叶:“三苔六匹叶,这是大货呀———”
孟川心情也一下子跟著激动起来,四下一扫,又看到一处有黄叶散落的地方,走过去一看,高兴地叫了起来:“这里也有也是六匹叶!”
卫淮的心情也跟著激动起来,他抬头透过头顶树木的缝隙,看著只有几朵白云悠悠的瓦蓝天空:“川哥,你说是不是老天特意照顾咱们啊,知道咱们今年没有空出来抬棒槌专门给咱们留著的..
这地方窝风背气,要遮阳有遮阳,要温度有温度,要水汽有水汽,確实是个適合棒槌生长的地方。
谁能想得到,这里边居然有棒槌,还是大货—我,这里也有一棵,五匹叶。
赶紧好好找找,咱们这次,来对地方了,老天赏饭吃啊。
这里还有一棵,也是五匹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