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不管怎么说,你是救过我命的人,命大於天,我要是连这情分都不记,那我还是人吗?”
姚天泽说著,掏出香菸,给卫淮递了一支。
卫淮接过烟点上,想了想,拉开车门,钻进去坐著。
车子再次启动,很快出了县城,上了漠呼公路,一路疾驰,比班车快多了。
“我听人说,这次你们卖人参,赚了不少钱?”
“其实也没多少,平均下来,一年也就几万块。”
“说得轻飘飘的,几万块还不知足——早就说你野心不小,没说错吧!”
“这跟野心没关係,靠本事,靠体力吃饭,我只是觉得,我付出那么多,也该得到那么多。”
“说不过你—你说的都对。”
“你还在淘金?”
“淘啥金啊,就干了一年,跟另外一个金帮抢地盘干了一架,伤了几个人,出了两条人命,事情弄得有点大,又被缉查队盯上,差点影响到我爸,我钱是赚了不少其实也没多少,还没你种人参赚得多,工作也弄丟了,好不容易才平事儿现在在呼玛这里,张罗了一个馆子,混日子,还行吧。回头想想,庆幸没有把你拖下水。
看看,我脑袋上这个疤,被人用刀砍的。”
卫淮偏头了一眼,姚天泽左边脑袋到耳朵的位置,有小指头那么宽的一片没有头髮,耳朵的耳垂也没了半截。
看样子,他伤得不轻,砍到那种地方,估计也是命悬一线。
至少姚天泽还知道缓和,没像李嘉树那样,把事情做太绝。
这也让他更清楚姚天泽的为人,好列知进退,这也就还能处:“自古就有人说,不流血金不旺,不死人金不到,黄金从来都与鲜血形影不离,不淘金了也好。”
这些话,是老葛告诉卫淮的。
“当初你咋不用这话劝劝我?”
“咋还怪上我了,我劝了你能听得进去?”
“也对,当时满脑子都在想大把大把的金子装兜里,一夜暴富,都蒙了心了,確实听不进去。看这趋势,淘金的人会越来越多,也只会越来越凶险“那不就得了!”
“马上下雪了,山里的参田应该没啥事儿了吧?”
“冬天也得守著,防耗子,防野猪——”
“要是弄到飞龙、熊掌啥的,给我冻著,到时候我馆子里用,保证不亏你,在呼玛混的淘金客不少,有钱了也捨得,漠河那边我也看了一个,生意还行。”
“可以!”
卫淮点头答应下来。
路总是这样,一条走不通,还有一条,说不定还更近。
两人就这么东拉西扯地说著,以吉普车的速度,路道又好走,百多公里的路程,还没到中午,就跑完了。
姚天泽直接將卫淮送到黄岭村子里,顺便在卫淮这里吃了中午饭,才又开著车子离开。
卫淮將两张存款单交给张晓兰收捡起来,告诉他在县城遇到老乡了,昨天才没回来,
也顺便说了些姚天泽的事情。
剩下的时间,他也就帮著张晓兰在院子里晒了晒粮食,然后去林子里,搜了些浆果,
背回来餵给那几十只头。
昨天虎子他们回到黄岭,来不及进山,是今天一大早才去的。
老葛怎么说也得明天才能回来,现在草儿又没有放学,难得有独处的机会,卫淮趁机拉上张晓兰去了臥室,好好地鼓动了一番被窝。
没有往日的克制,这一次,张晓兰叫得厉害。
害得卫淮受到莫名的刺激,早早结束第一次,果断进行第二次。
听得过来找张晓兰嶗嗑的艾和音,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赶忙红著脸匆匆离开。
第二天,卫淮又去山上采了一天的浆果,趁著天晴,把地里的麦子秸秆放把火给烧了临近傍晚的时候,老葛骑著枣红马回来,让卫淮意外的是,他居然还带了一只香獐子回来。
一问得知就是在孢子沟顺著小河出去的那片草甸子里打到的,应该是从林子里出来喝水,被老葛看到,放了金雕,直接就被拿下。
这只金雕,老葛已经养了数年,一人一雕,早已经培养出了相当的默契。
老葛早就不在它脚上拴筋绳了,平日里架在肩膀上,肩膀一抖就飞出去,吹声口哨就能召回。
麝香这玩意儿,卫淮这里也不过就收著五个,有三个是去小兴安岭那一趟打的,可惜,都没在香獐子发情的时候遇到,麝包里的麝香量不足。
既然有肉,当然要吃个新鲜,卫淮当即將那只香獐子给打理出来,手把肉直接给煮上爷孙俩晚上自然是美美地一顿慢吃慢喝。
閒嶗的时候,卫淮才突然想起,去年去抬棒槌,在长白山看到的能在悬崖上来去自如的山牲。
抬棒槌回来,马不停蹄地忙著採收参籽出售,接著又被李嘉树叫到小兴安岭打肉,后来又扎在参田守看,春夏管理参田,然后刨参、卖参,更没多少閒暇时间。
本打算回来就问老葛的,结果被事情一拖,愣是忘得乾乾净净。
主要是想著,估计跟羊差不多,打下来也就只能吃肉,没有太放在心上。
一老一小,难得有这样慢条斯理閒嶗的机会,说过姚天泽的事情后,东拉西扯地,又说到打猎、捕鱼这些事情上来。
卫淮才猛然想起来,赶忙询问:“大爷,你有没有见过一种长得很像羊,能在峭壁上窜跳,还能把角掛在树上过夜的动物?”
老葛听到这话,微微愣了下,一脸惊讶的问:“你再好好说说!”
卫淮只得將去年抬棒槌,看到那群山牲的事情好好说了一遍,儘可能地说得详细些。
老葛听完:“那可是好东西!”
“怎么说?”
“不知道在长白山那边的收购站,你有没有看到有的仓房,是有人端著枪在门口站岗守卫的?”
“见到过!”
“你说的那东西,要是打下来送收购站,就是能被放进那种仓库的,非常珍贵,要是一般人家,弄到一只,毫不夸张地说,把那玩意儿卖了,所得的钱,十年之內,不愁吃喝。”
“这这么值钱?比棒槌还值钱了,这玩意儿到底叫啥?”
“悬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