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林子里只有一声声疼痛刺激下的豪叫,和两条猎狗的狂吠。
“你们不是惦记著我们兜里的钱,惦记著我们的皮毛、熊胆吗?想要劫道,那也得有真本事,倒是来啊!”
咋地,一下子全特么成缩头乌龟了?我们出门求財,不想惹事,只想平安归家。
看样子,我们选择避让,是被某些人当成软柿子,以为可以隨意拿捏?
別的地方不敢说,但是在林子里,收拾你们,比收拾一群野猪容易。
妈的——这就怂了,一群王八犊子,有种的出来!”
卫淮声音凛冽,满是嘲讽。
见那跟来的一帮子人也被孟川镇住,他稍稍转了角度,看到左前方藏在大树后那人露出了端看的双管猎枪,他端起枪,略一比量,跟看开了一枪,將那人手中的猎枪打得脱手飞出,人也被惊得一下子窜跳起来,
身形显露,他不敢在这里停留,爬起来就跑。
卫淮又怎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开了第五枪,打中的是大腿,人也毫无悬念地摔倒,林间又多了一连串惨叫。
“就剩你了,你最先开的枪,伤了我的马,本来不想跟你们这群王八蛋动真格的,非要逼我。”
卫淮微微侧身,看向右前方藏人的那棵树:“別藏了,上次把你手里的枪打飞,已经是在给你警告,你还不长记性。
咋地,还怨恨上了,刚才你开的那一枪,是想弄死我啊。
来,今天再给你一个机会,看在你多少也算是个跑山人的份上,出来对枪。既然你不知好歹,就乾脆分下生死!”
他说著这话的时候,將身体藏在一棵红松背后,往枪里装满子弹,衝著孟川说道:“川哥,你盯好后边那几个王八犊子,谁敢乱动打谁,弄死算求!”
孟川嗯了一声,抱著枪,看著藏起来的那些人。
卫淮则是端著枪,继续朝著前方哀豪的几人走了过去。
他开了枪,但並没有要他们的命,要么打的是大腿,要么打的是小腿,或者目標最明显的屁股上给他们来一下。
不管打到哪里,几十米的距离,五六半的子弹所裹挟的破坏力,连皮糙肉厚的大炮卵子都扛不住,何况是人。
只要打中了,都足以让他们丧失反抗的能力,
经过几人身旁时,他一边提防著几人,一边將他们掉落在雪地上的猎枪捡拾起来,远远地扔到一旁,然后朝著树后那壮实汉子一步步逼近。
他是见识过卫淮厉害的人,最先开那一枪,身形有过停留,也落在几人的最后边,也成了卫淮最后一个目標。
猎人猎人,不是跑山找著山牲打,真成猎人了。
现在,听著卫淮一枪放翻一个,那一声声的惨叫、哀嚎,他再次变得心惊胆颤起来,
尤其是听到卫淮的脚步声在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胸口上似的。
明明没被碰到伤到,却偏偏有了隱隱的疼痛,並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发现自己再没有丝毫转身出来面对的勇气,反而浑身冷汗直冒,双腿发软,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等稍微清醒,却又被恐惧给占据:卫淮是真敢打,他不知道接下来对他动手,会有多狼辣,仇气早就结下了·
內心的恐惧在不断积蓄,终於达到了某个临界点,他再也扛不住,
壮实汉子一下子窜出去,选择不要命地往林子里逃窜。
但卫淮哪会给他机会,一直端著枪比量著他所在的位置,这个时候,只是枪口微移,
指头轻轻一扣的事儿。
枪声一响,壮实汉子的左大腿中部被子弹洞穿,带出一道血箭,身体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
这个时候,他手中的枪也不要了,双手抱著腿,跟跎著站起来,还要跑,卫淮跟著又是一枪,打在他另外一条腿上。
这下,他没法跑了,趴在雪地里哀豪著。
卫淮走到他旁边,將他那把猎枪远远扔到一旁,转身回望被孟川盯著的那帮人。
“刚刚不是还大呼小叫喊打喊杀,要吃香喝辣吗?也別藏著了,你们人多势眾,还有啥是你们不敢干的?”
卫淮抖手开了今天的第八枪,没有伤人,子弹落在藏一蓬灌木丛后边的小青年旁边,
將他惊得一下子倒向一旁。
见卫淮枪口瞄著他的,当即就跪了:“放过我是李嘉树指使我们来的,你要找去找他,我不想死—.”
啥?
听到这话,卫淮和孟川都愣了一下。
在泰和宾馆,李嘉树是故意当著这些赖子给钱,两人猜测是想利用他们对付那些赖子,却万万没想到,这些人跟来,居然是他指使。
“这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了——他为啥啊?”
卫淮皱起了眉头:“说清楚!”
“他想盘下哈尔滨的一个酒楼,想把生意做得刚更大,对方要的钱不少,他拿不出那么多,又不想放弃生意红火的泰和宾馆,一直在纠结该怎么办。
把你们请来打猎,一开始並没有其它想法,只是单纯地帮著宾馆打肉。
没想到,你们太厉害,运气也太好,短短半个月就打了十八只黑瞎子,往后的时间,
更是弄到不少好皮毛。
除了熊掌的钱,还有熊胆、皮毛的钱,全部加起来,得有四五万。
他就动了心思了,找我们商量,打算让你们把所有的东西留下,但是,他自己不方便在家或是宾馆里动手,想维持一个表面的光鲜,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显眼,就找我们去做。
我们都是跟他混的,加上他说到时候每人分些钱,我们就来了。
他想把你们留在这边的山林里还说,事情要做得乾净点,能把命留下最好,省得以后麻烦,別担心出人命的事儿,去的人多,法不责眾,一起统一个藉口,他再稍加打点,就能糊弄过去!
昨天晚上,他把我们几个叫去,就是为了认人。
原本是想给你们安排车子,拉到野地里,在车上解决,没想到你们昨天晚上连夜就走..
今天天还未亮,我们就出动了,李嘉树也来了,他吉普车就停在后边的公路上等著,
我们在山坡上公路上,看著你们骑马顺著公路走,就分头包抄的堵截———“”
这一番听下来,卫淮和孟川都有些头皮发麻。
本以为一次平平无奇的出猎,没想到藏著这么多祸心。
李嘉树藉口说手里没那么多钱,一直在筹集,估计就一直在筹谋这件事情。
他哪有什么酒楼,难怪一直不曾见他去哈尔滨。
卫淮细思极恐。
不愧是淘到金子还能活著走出金场,短短一年时间,能將泰和宾馆经营得风生水起的人,手底下还能笼络这么一帮赖子,估计,当著那么些人的面拿出那么多钱付给卫淮,也存了事情不成,把自己给摘出去的意图,可能还有別的盘算也说不定·
还真是低估了李嘉树的心思。
回想起李嘉树两次前往黄岭,那满脸堆笑,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卫淮真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惊惊感觉。
什么狗屁情义,在利益面前,统统都不值一提。
一如阿木尔林业局的姚天泽,不能为己所用,说翻脸也只是分分钟的事儿。
卫淮发现,自己还是太单纯了,更多的是愤怒:“出人命了他担著是吧,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