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多少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等他一路赶到上游最后挖的那个矿坑,跑到灌木丛边,看到那块卡在枝条间隙中的石头,赶忙抱了出来。
昨天晚上霜冻了一夜,那块石头表层稀烂的黄泥已经被冻硬。
卫淮抽出猎刀,连敲带撬,將那些黄泥剥除。
他看著手中沉甸甸的,表面坑坑洼洼的石头,顿时笑了起来。
没想到,老天居然真的眷顾自己。
在这石头表层的黄泥被撬掉一小部分的时候,他就看到里边依然黄澄澄的內里。
没有瓷片,可手中有刀啊。
他用猎刀一划拉,发现里边还是金黄色的,立马確定,这是块狗头金。
那一刻,他的呼吸都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
手中这块狗头金的份量可不轻,去了黄泥后,感觉还有七八斤的样子,形状像是一个大號的土豆,並没有多大。
按照薛进文的说法,这可是比同重量的黄金还要值钱的存在。
他没有將这块狗头金拿到沟里涮洗,而是直接將狗头金装到猎囊里。
黄泥这玩意儿,在水中涮洗的话,隨便一点点,能染黄一大片水流。
这里距离帐篷所在的位置,不过两里地而已,要是將狗头金上剩余的黄泥全都给洗了,搞不好在下游就能看到。
要知道,做饭、洗菜的时候,他们就是从这水流量不大的山沟里取水。
卫淮很清楚,这块狗头金,要是让庄弘毅他们发现了,铁定从自己手中溜走到了那时候,別说是在庄弘毅他们面前建起的人设彻底没了,怕是还要遭到审查,引来麻烦。
所以,不能让他们看出丝毫端倪。
卫淮背上猎囊,再次钻进林子,抓著草叶擦掉手上的黄泥,这才不紧不慢地在林子里溜达,压著內心的兴奋,估摸著早饭菜快要做熟了,这才返回帐篷。
吴福斗见到卫淮回来,隨口问:“没弄到东西?”
卫淮摇头,他早已经想好说辞:“没有就是在林子里看到几个脚印,是山驴子的,我弄了几个吊脚套,但这玩意,你也知道有多机敏,气味不对,立马起疑,没有足够长的时间,哪那么容易上套。”
“是山驴子啊,到现在这个时段它们该发情了,麝香会很满,不多找找?”
“算了,不能因为这事儿,耽搁了队伍的行程。我昨天临回来的时候看到的脚印,还专门跟了一段,不是经常走的兽道,只是一条独行的痕跡,也闻不到麝香味,估计那只山驴子是被什么东西惊逃的。
也有可能是天冷了,从高山上下来。
想要找到它,不上一两天时间,怕是办不到。”
吴福斗嘆了口气:“可惜了!”
卫淮发现,编一个谎话,他不得不编更多的谎话来圆。
好在,看吴福斗的样子,他应该是相信的,至於庄弘毅等人,也只是跟他打了个招呼,忙著拆卸帐篷,並没有任何异常。
看到眾人在忙著收拾行李,卫淮也將自己猎获搬出来,首先就將那四个裹了黄泥乾燥著的熊掌,塞猎囊里,进一步掩盖那块狗头金的存在。
猎囊不大,能装下的东西不多,四个带了一段膀子裹了厚厚黄泥的脚掌,只能塞下两个前掌,剩下的空隙,卫淮用毛皮塞得满满当当,將猎囊口扎紧。
其余装不下的猎获,则是用堆叠整齐用细绳捆了,方便携带,两个后脚掌,
也只能用细绳拴起来,到时候掛在肩膀上,再有就是那些已经晒乾的毛尖蘑。
进山的时间短,弄到的东西不算多。
这一次,他和吴福斗两人各打各的,倒是没有再分配的麻烦。
等到吃过早饭,一眾人简单收拾,在卫淮和吴福斗两人的引领下,循著砍树皮做的標记出山。
在山中过了一夜,第二天傍晚才回到阿木尔林业局。
眾人被安排在林业局招待所入住。
挺意外的,姚天泽没有忙著来找卫淮。
隔天早上,卫淮也没有看到姚天泽,心里反而轻鬆了很多,和吴福斗隨著寻金队伍一起离开。
这次做嚮导的事儿,算是完成了。
他也问过庄弘毅,之后的探寻,在发现的矿区开始採金以后,可以以矿场为依託,朝著周边辐射探查。
到时候,矿区会有另外的工程师负责探查事项。
至於卫淮和吴福斗的酬劳,等他们匯报完工作,自会安排人送来。
这事儿,卫淮倒是没有太担心。
算下来,当了不到四个月的嚮导,也就是一百五六十块钱的酬劳,卫淮和吴福斗两人,都没有太放在心里。
就这几个月下来,两人所得的猎获,都价值好几千了,还会在乎那点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