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看管参田的事儿,由卫淮和孟川来做。
两人其实每天也就是巡查一下设置在参田周边的夹子、索套之类的陷阱,然后提看弓,背看猎枪,在林子里打那些冬李存储的食物消耗得差不多,只要天晴就会出来活动的灰狗子,也到周边山里下些硬板夹子、踩盘夹之类的东西,每天打打溜围。
陆勇和徐少华在这边折腾大半个冬天了,水狗子、头之类的野物几乎见不到,黄皮子也被夹得差不多了,狐狸还多一些,这玩意儿他们两人没狗,不容易弄到,也成了卫淮和孟川的主要猎获。
山里的日子寡淡、枯燥,但每天適量並不断加大强度的活动,让卫淮的身体渐渐恢復,体力越来越好。
转眼又一个多月过去,冰雪消融得越来越快,渐渐地,阳坡上的雪化了,只有背阴坡面还有些残雪,枝条开始抽芽,让山野蒙上一层新绿。
陆勇、徐少华、李建明、万永华和虎子他们几人,齐聚黄岭,备了些生活物资,前往狗子沟,开始了新一年的劳作。
初春参苗不用遮阳,主要的事情,也就是把往年从山里积攒的已经腐烂变细的土肥,重新翻上一遍,然后拌入运进山里的肥料,进一步发酵。
那些肥料不能直接用,担心烧苗,得发酵融入到土肥之中,到时候一併施撒。
跟著,参田里的参苗冒出蜷缩的芽头,山林中黑乎乎的上,一天一个样,
渐渐变得一片绿意。
几人忙著砍来树叶枝条,搭起遮阳棚,完成给移栽苗的第一次施肥。
天气持续的乾燥,又不得引水浇洒。
这也让卫淮深深意识到,就如今的参田面积,已经让几人精疲力尽,等到今天发芽的参苗,到明年秋天再次移栽,面积又扩大几十亩,人手是万万不够的。
但毕竟是偷种,不能明目张胆地召集人手来干活,哪怕是有姚天泽他们撑腰,事情太过露白,那也是让人为难的事儿。
思来想去,最大的麻烦,还是在浇水这一块上,最是费时费力,没办法总是等著天降甘霖,看到水份不足,参苗的叶子软塌塌地垂下来,总是让几人把心都给悬起来,生怕被乾死。
一通商量后,卫淮和孟川出山一趟,到公社托社长宋子理的关係,从农场买来一台二手的抽水机和不少管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运到山里边,总算將需要需要几个大男人磨破肩膀,始终干不完的浇水事项,变成了两个人就能解决的事情。
直到这时候,才真正有了空閒。
时间刚刚好,进入鹿胎期。
卫淮和孟川不再继续守看参田,开始在山里追寻马鹿的踪跡,作为共同的猎获,金钱、肉食的来源,陆勇、李建明他们都觉得,两人跟著守在参田,纯属浪费时间,更希望他们去打猎。
两人当仁不让地提著猎枪,开始在山里溜达,一个多月下来,运气不错,卫淮和孟川还真在山里寻到两群马鹿。
活捉向来比直接打死更有价值,那些放置了不少时间的捉脚,总算又有了用武之地。
耐心地追寻几天,找到马鹿群经常活动的两个山窝,设下捉脚,抓到了三只活的,两大一小,都被捆绑,用土爬犁拖到公社,卖给鹿场。
得了六千多块。
顺带的,两人也在山里,打到两只黑瞎子,一只是在河沟边试图捞鱼打牙祭的,另一只则是在树上,掏蜜蜂窝。
都是被卫淮一枪毙命,没费多大力,得了两个铜胆,
最让卫淮感兴趣的是那群在树洞里的蜜蜂,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北境的山里看到蜜蜂蜂群。
把黑瞎子送回对子房,交给陆勇他们打理,卫淮顺便问道:“你们有谁会搞蜜蜂?”
陆勇笑道:“那有啥难的!”
“今天打黑瞎子,看到一群,弄回来养在参田边,反正山里野不少,不指望它能赚什么钱,但能吃上点蜂蜜也是好的。”
在完达山莲泡吃过的蜜水冷饮,让卫淮记忆深刻。
但蜜蜂那玩意儿,稍有动静,立刻成群地飞起来,围著人飞舞,稍不注意就给人蛰上一下,让卫淮挺头疼。
陆勇当即去下掌大草的活计,跟看卫淮和孟川,带看油锯进了山,临近傍晚的时候,等到出巢的蜜蜂回来得差不多,陆勇用一团草叶,把黑瞎子挠大的洞口给堵了,用油锯將那树锯倒,估计了树洞大小,將那段原木给锯了下来,將整个蜂巢给搬到参田边,就架在对子房前面的一棵柞树下养著。
那些小东西,在隨后的两天,显得有些躁动,但从第三天开始,就恢復如常了,开始在天光刚亮,扯成线地外出,归来时,要么一双后腿上带著成团或黄、
或白、或紫的粉,要么就是肚子吸得鼓鼓的,倒是让门前变得热闹非凡。
卫淮还在惦记著那些救过自己性命的鄂温克人,也在这段时间打溜围,试图找到他们的营地,只是一直不见踪影,想感谢他们一下都办不到。
孟川比卫淮更了解驯鹿的习性,按照孟川的说法,驯鹿喜欢生活在比较冷的地方,他估计,那些鄂温克人,应该是隨著驯鹿群,搬往更北的漠河地界去了。
只有到了冬季,大雪封山,他们才会往更南的地方迁移。
想要找到他们,冬季更合適。
卫淮估计,怕是只有在冬季才能再次相遇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干脆下山定居。
他没有找到那些鄂温克人,倒是姚天泽在老葛的带领下,找进山里来了。
姚天泽到狗子沟,令卫淮很意外,也有些担心,他以为姚天泽是为参田的事而来。
一碰面,他就出声询问:“哥们,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跟参田的事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