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林场,自然是以林场吃饭,村里不少人家,要么在林场上班,要么在林场伐木,留在家的,大多是些老人、孩子和女人,只有到晚上,上工的人回来,
会热闹一些。
现在时间还早,村子里静悄悄的,只是偶尔能看到几个孩子在雪地里疯,但也耐不住这寒冷,野一阵以后,还是得回家猫著。
拿到政府的那笔补偿,陈汉鹏在村里盖了一座砖房,也是村里为数不多的砖房,弄得挺板正。
只是,就他一个人在此独居,院里、屋里,欠缺打理,不少东西乱丟乱放,
显得很凌乱。
招呼著卫淮、张晓兰进屋,他忙著把炕灶里用湿煤封著的灶火搅开,添加了些木柴,让屋里暖和起来。
简单嶗了几句,陈汉鹏抽身出了门,没多长时间,提了两只笨鸡回来:“你们难得过来,我弄两只鸡给你们补补!”
张晓兰嗔怪:“晚饭隨便弄点就行了,咋还那么破费?”
“破费啥啊,我就一个人,挣那点钱,可不就是为了吃喝,別的还能干啥?
,
他提了刀,准备到外面杀鸡。
张晓兰赶忙將孩子递给卫淮,把事情接了过来,宰杀后到外屋地忙活。
陈汉鹏则是跟卫淮到炕上坐著嶗嗑,说著在林场的工作,也问卫淮在山里的那些经歷,主要还是努力劝说卫淮,说黄岭那边比这里冷太多了,希望他能搬过来居住。
卫淮说起在山里偷种了几十亩人参后,他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依然显得忧心。
他也知道种人参赚钱,小兴安岭里边,也有人偷种人参,他知道的就有四个个地儿,都是小打小闹地弄一小片,还没谁敢像卫淮那样,一下子种几十亩,胆子太大了,担心以后会有麻烦。
卫淮只能將种人参的事儿,阿木尔林业局里边姚天泽他们父子两人知道,有这层关係,总算是让他心安。
到了傍晚,陈汉鹏家里倒是热闹起来,先是来了个木帮把头,带看山里弄来的狗腿肉和一些酒水送来,不用说也知道是来攀关係的。
看到陈汉鹏家里有客人,简单嶗了几句,东西放下后,他就藉口走了。
张晓兰將鸡肉燉熟,又炒了狗肉和两个小菜,端上炕桌,三人围坐著慢慢地吃著,卫淮也跟著少少地喝了点酒。
正吃著饭的时候,屋外传来脚步声。
陈汉鹏偏著头朝窗子外面张望:“是村里几个老哥,都是吃山沟的闺女,给开下门!”
卫淮也了一眼,是三个年纪四五十岁的村民。
张晓兰下炕,將门打开。
三人在外边掉脚上沾染的积雪,这才进屋。
最先进来那人看看卫淮和张晓兰,咧嘴笑道:“汉鹏啊,听村里人说,你们家来且了,过来认识认识!”
陈汉鹏笑著说道:“这就是我失散多年的闺女,叫晓兰,还有女婿,叫卫淮,他们也是趁著有空过来看看我!”
领头那人衝著卫淮说道:“哎哟,真是难得啊,你们是不知道,汉鹏回来以后,有多高兴,我们老哥几个碰头,就是夸闺女如何漂亮能干,夸女婿是个打猎的炮手,枪法好得不得了。还说你们小两口,把日子过得美美的,可没少在我们面前瑟!”
看得出,陈汉鹏在村里的人情关係,维繫得还不错,有人串门陪著说说话,
倒也不那么孤寂。
卫淮也不知道几人的年纪,笑著招呼:“几位叔伯,快上炕暖著。”
张晓兰懂事,早抽身去了外屋地,拿来三副碗筷,忙著给三人倒酒。
见状,三人连忙说道:“別倒了,在家吃过才过来的!”
陈汉鹏瞪了几人一眼,挪了位置:“都是老兄弟了,还跟我那么客气,赶紧上来,一起喝点。”
三人相视一眼,也不再客气,脱鞋上炕,盘腿坐著。
跟著,陈汉鹏跟卫淮介绍起三人,领头的叫金奎,另外两个,一个叫孙建设,一个叫陈庆林,这三人中,只有金奎是算是真正跑山打猎的,另外两个也会在冬季下套打溜,但都是小打小闹,不过这两年,他们进山抬棒槌,没少出货,
赚了不少钱,以前在林场伐木,现在是彻底去下,不干伐木的行当了。
閒嶗的事情,无外乎就是陈汉鹏这些年都有多难熬,也在问卫淮和张晓兰的各种情况,尤其是张晓兰这些年的辗转,最后都感嘆,他们父女还能再见,那是老天开眼。
这一来二去,酒足饭饱,茶水也喝舒服了,三人临走之际,金奎的那人衝著卫淮说道:“小卫啊,前两天,我去山里打溜围的时候,看到个熊仓子,我一个人千不下来,这两天正在盘算,听说你来了,汉鹏又没少在我们面前夸,我们仁其实是专门找过来的,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往山里跑一趟?”
陈汉鹏瞪了三人一眼,直接开口:“去不了,小卫他身体不舒服———”
金奎笑了起来:“哎哟,护得还挺好,都说女婿是半个儿子,这话真不假。
汉鹏,你说他打猎厉害,该不会是跟我吹的吧?”
陈汉鹏撇撇嘴:“这有啥好吹的,说的是事实,年前他们在山里打猎,夜里在山上遇到大爪子了,大爪子被打了,他也被挠成重伤,现在还没恢復,浑身的伤口都还是新肉,跑不了山!”
金奎有些么信:“真的?两个人能够干下大爪,还是在夜里?我看看你那伤.”
卫淮解开衣服,胸腹间到处是纵横挣狞的抓痕,公长出的嫩肉尤其刺眼:“我们只是侥倖!”
金奎看得直甩脑袋:“么假,一点么假,就这一身伤痕,放出来能吹一辈丑。我前些年也遇到过一次大爪,看到后,连动么敢动,幸好,大爪没理我—.”
卫淮笑笑,寻思著得在这里呆上两天,也没並么事儿做,既然有人找上门,
能帮还是帮一下,杀熊仓卫本也么是多难的事儿,他也就隨口问道:“那仓离得远么远?”
“倒也没有多远,π八里地,在北边山沟里————咋的,有兴趣?”
“倒是可以去看看———只是我手头没七伙。”
“那简单,我跟村里治保主任打声招呼,给你借一桿五六半。”
“那行,明天一早来叫我!”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带枪来找你!”
金奎隨即跟另外两人开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