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草儿在卫淮他们离开七八天的样子，也放了寒假，守在家里，帮了不少忙，还有李建明他们几个也会过来看看，给他减轻了些负担，不然，他一个腿老人得忙疯了。
卫淮和孟川各自回家躺炕上，盖著被子养著。
再说起大爪子的事情，老葛忍不住骂了起来。
卫淮一问才知道，在他们两人被送去治疗以后，陆勇、徐少华叫上李建明、
虎子和万永华三人，进山一趟，了四天时间，把大爪子囱图个地运了回来。
也不知道药材收购公司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当天晚上大爪子弄回家，隔天就上门来索要。
像是专门守著一样。
老葛当然不给面子，玩了命弄回来的，哪能就这么让人拉走。
那些人態度也强硬，搬出这是保护动物，要去上报调查之类的话来。
这可把老葛给惹怒了，当即就把那把鹰兔牌的双管猎枪给提了出来，这才將人嚇退。
不过，第二天，公社社长宋子理和阿木尔林业局的人又浩浩荡荡地来了一大群，姚天泽也在其中，帮忙说了不少话，好一通协商后，答应让老葛留下五斤虎骨，其余的东西他们拉走，补给老葛两千块钱。
老葛也知道，大爪子这种往后越来越没机会弄到的珍贵东西，他护不住，也不可能斗得过那些盯著大爪子的人。
真要搬出条条框框强行將东西带走，他也没招。
眼看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事儿，老葛也只能选择退一步，收了钱，留了五斤虎骨，让他们將东西拉走，也省得到头一场空。
只是听说，大爪子会被送往哈尔滨，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拿去服务那些达官显贵。
大爪子作为百兽之王，身上有著许多让人趋之若鶩、价值惊人的东西，不仅仅是皮肉，还有各种各样的骨头、牙齿、爪子、血、胆、肾，都非常贵重。
卫淮也清楚，身为小小山民，在一些人眼里，有些东西始终不配拥有。
事情就这么让它过去了。
老葛还是搞了小动作，敲了两颗虎牙藏了起来。
卫淮和孟川回来以后，他一人给了一颗，说是戴在身上辟邪。
那两颗虎牙很漂亮，呈暗白色，牙根粗壮，能有中指那么长。
这段时间，已经被老葛在晚上的时候，简单打磨，钻了孔，又用筋线编织了细绳穿上，做成了吊坠。
卫淮接过来看看，欣然戴上，算是这辈子跑山打猎险死还生的纪念。
接下来这段日子，卫淮和孟川几乎都是在炕上度过。
期间，村里好几户人家提著鸡蛋来探望过，猎队的朴高丽、吴福斗、徐振江和王友良他们也都来看过。
卫淮把这些事情都记在心里。
冬天恢復慢，在炕上又躺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卫淮才真正能活动自如，看看身上，多了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纹路，都是伤口上新长出的嫩红的新肉，看上去挺怪异。
他还是干不了重活，太用力会隱隱作痛，还需要继续恢復適应一些日子。
就连过年杀年猪，都是张晓兰自己招呼著摆弄的。
离开春还有段日子，卫淮暂时也做不了什么，寻思著正好趁著这难得的空閒，去看一看送来那么多小黄鱼的“岳父大人”。
他把事情跟张晓兰和老葛说了，老葛觉得也该去看看，两人也就简单收拾，
去公社坐班车到塔河，又改换火车前往哈尔滨。
在城里住了一夜，第二天在城里逛了不少时间，挑著好的衣服和菸酒啥的，
买了不少。
小县城里似乎变化不大，但哈尔滨这样的地方，变化就大了。
自打开始允许个体经营以来，城里的各种铺面，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再不是供销社、百货大楼这些国营店一家独大的局面。
包括各种小吃店、饭馆、旅社什么的，也多了不少。
已经数年时间没到过哈尔滨的张晓兰，对这城市都觉得有些陌生，她好奇的目光，瞪得比卫淮还大，毕竟，这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如今看到的，熟悉中是更多的陌生，也更有对比。
这城里的变化也让卫淮之前活络的心思，变得越发蠢蠢欲动。
只是，卫淮在领著张晓兰下馆子吃饭的时候，跟店主隨便嶗了几句，知道现在的政策，不允许农民进城做买卖。
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黯然，没有城里的户口，连店都开不了。
就在两人出了馆子，到车站准备乘车前往巴彦的时候，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卫淮回头看了一眼，一时间愣住。
倒是拍他肩膀的那人先笑了出来：“咋地，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