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改姓卫,跟叔叔一个姓——叔啊,我——我能叫你爸吗?”
这突然的说辞,让卫淮又是一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感觉得此时低著脑袋的草儿,心里边有著极其复杂的情。
他小声地问:“草儿,想爸爸了?得空,我领你去看看。”
他以为草儿是想孟寿安了。
草儿摇摇头:“不是,我已经记不清我阿玛什么样了,叔啊,其实在我心里,我早就想叫你爸爸了—我以后长大了,一定给你养老,不当白眼狼。
我天天看到他们叫爸叫妈,我也想有!”
看著草儿一脸期盼的样子,卫淮心里边也不由生出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种感觉,就像他当初在蜀地的时候,爸妈过世,他自己一人独自生活,看到別人家孩子跟在父母身前身后的样子,那是满满的羡慕。
老葛在门口蹲著抽菸休息,草儿虽然说的声音不大,但他却听得清清楚楚,这时候插了一句嘴:“草儿愿意叫,那是好事儿啊,更像是一家人。”
卫淮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衝著草儿微微笑了笑:“草儿啊,其实在叔的心里,一直把你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了,你想叫就叫吧!”
“得把姓也改了!”草儿倔强地说。
卫淮郑重地点点头:“好!”
听到这话,草儿像是彻底找到了归宿一样,眼睛里都一下子有了光,她兴奋地窜跳起来,衝著卫淮就叫了一声:“爸!”
卫淮儘管有心理准备,但却发现自己想要答应,又不知道该怎么答应,纠结了好一会儿,眼看著草儿眼中的笑意在渐渐消散的时候,才艰难地应了一声:“哎!”
草儿的笑容一下子布满小脸,伸手拉著卫淮往外屋地走:“快点快点,要去跟子说一说!”
她像是生怕卫淮反悔一样,迫不及待。
卫淮只能跟著她去了外屋地,
一钻进去,她衝著张晓兰就叫了一声:“妈!”
这一声妈,也叫得张晓兰一阵发懵,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看看草儿,又看看卫淮:“这是咋了?”
卫淮只能简单將事情说了说。
张晓兰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以后,有些不好意思:“算起来,我比她也就大了十四五岁,不合適吧?”
“这有啥不合適的,在咱们心里,她一直都是咱们的女儿,挺好!”卫淮彻底放开了。
张晓兰犹豫了一阵,弯腰衝著草儿笑笑:“草儿,你再叫一声—“”
“妈妈妈——.”草儿连叫了好几声。
这一副调皮模样,把张晓兰逗乐了,她也红著脸应了声:“哎!”
这把草儿高兴的,接下来一会儿跑到卫淮跟前叫声爸,一会儿跑到张晓兰面前叫声妈,乐此不疲。
等到马存义、张茂秀和毛春梅放工,卫淮专门去他们三家招呼了一声,让领著家人过来一起吃顿饭。
三家人都没拒绝,简单洗漱后就过来了,更早到的是几个孩子。
孩子们一碰头,草儿立马找上李卫华:“狗剩,你给我记好了,我也是有爸妈的人了,我过段时间还要改姓卫,要是听到还有人说我是没爸妈的野孩子,给我揍他们,听到没?”
她儼然是村里这帮孩子的孩子王,说起话来,趾高气扬的,很有派头。
李卫华有些怀疑地问:“叔和婶子答应了?”
草儿也不墨跡,当即领著几个孩子,找著卫淮和张晓兰,各自叫了一遍。
她念头通达了,那一声声爸妈叫得顺溜,被她这么一折腾,连带著卫淮和张晓兰都有些適应了。
李卫华见果真如此,当即表態:“要是让我听到有人敢这么说,我帮你揍他们。”
“我跟你说,等过段时间,我还要让我爸骑著马送我上学放学,我要叫给他们听!”
草儿傲娇地抬著小脑袋:“我还要告诉他们,我爸妈比他们谁的爸妈都好,也比他们厉害!”
这话倒是让卫淮听到了,也只是会心一笑。
这一晚,一帮子人在屋里摆了两桌才坐得下,饭菜也丰盛,有铁锅燉大雁,有转水湖里撒网捞来的鱼,有时鲜的蔬菜、蘑菇,油水、份量十足。
卫淮、孟川、老葛和马存义四人,吃得痛快,也喝得痛快,边喝边嶗,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卫淮和孟川都喝得有些醉了,但脑袋还算清醒,知道自己明天还要忙著进山,加之这些日子在山里折腾,也属实有些累了,在眾人散去后,都选择了早早地休息。
这一晚,卫淮自然免不了跟张晓兰好好用被窝鼓动一阵风声。
只是,生怕惊动熟睡的孩子,动作不敢大,做得小心翼翼的。
第二天一大早,张晓兰就起床忙活,忙著做早饭,忙著准备卫淮带进山里的粮食、盐巴和酱菜之类的东西,顺便给马匹补餵了一些草料。
卫淮心里边想著事儿,差不多到点,也就自然醒来,简单洗漱后,吃了早饭,等听到孟川在外边叫唤,他到房间,又好好亲了熟睡的孩子几下,这才外出,牵出踏雪和枣红马,將带进上的东西,让枣红马驮著,两人也各自上马,骑著往山里赶。
一路紧赶,到了狗子沟,是在响午时候,却见虎子著拐杖,在对子房前面试著走路这把卫淮和孟川都看得一惊,知道肯定是在离开的这段时日,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