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简单,我去找人帮你借棵枪就行了,你枪法好,事情也稳妥,这样把握就大了。”
卫淮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行!”
就冲吴福斗当初將赛虎、腰送给自己的情分,这种事儿,得帮一下,何况还有奖励。
见卫淮答应,吴福斗也高兴,领头就往前走,在经过一户人家院子的时候,他上前敲门,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看院里晾著些跳猫子皮啥的,估摸著也是个老跑山人。
说明情况后,那老人从屋里拿了把双管猎枪和六颗独弹出来。
让卫淮挺意外的是,那双管猎枪居然也是鹰兔牌的:“毛子那边的猎枪,好枪啊!
“確实是好枪,这玩意早些年不稀罕,毛子那边当时不少人过来,帮忙搞建设,通过他们,很容易就能实到,也不是很贵。
也就是闹了,毛子撤走,跟著又弄得呜呜喧喧的,不少人手里的鹰兔牌双管猎,怕引来麻烦,要么藏起来,要么毁了,现在变得不多见了。
我以前用的也是从毛子手里边搞到的双管,后来扔江里,可惜了。”
卫淮往枪里装填两颗独弹,端起枪瞄了瞄,感觉挺满意,也就隨著吴福斗出了公社,
顺著江套边上的公路往西北方向走。
也就大概走了五六里的样子,到了公路旁的一片林子。
“就在这林子了!”
吴福斗介绍道:“听那些来打过大孤猪的人说,它被钢丝绳套套住后腿,后来把钢丝绳套弄折了。
那套子就一直勒在腿上,都陷到肉里边去了。
估计是疼了,不知道咋地,溜达到这林子里,见人经过,稍不注意就会衝出来伤人,
弄得不少人都不敢往这里过。
就猛的一次是有汽车经过,那大炮卵子也衝来,连车都敢挑,简直是疯了。
估计是被汽车喇叭嚇过的原因—·待会小心点!”
卫淮点点头:“嗯吶!”
两人在林子周边转了下,寻到大孤猪留在林子腐殖土层上的猪蹄印子,一看就知道这头野猪个头確实不小。
两人都是有经验的,没有急著往林子里深入,而是转著林子周边看看。
这片地方没什么陡坡,都是大岗、漫岗,关键是特別闹,满山全是次生林,没有什么大树,长的全是细枝,老虎眼、山丁子树、刺老芽杆、榛柴棵子—
在这种细枝、刺条横生的地方,人和狗都很难通行,但却挡不住皮糙肉厚的野猪。
就在这时,吴福斗领来的五条猎狗,领头的母狗突然双脚摁地,衝著林子里汪汪叫了起来,是那种轻声的汪汪。
吴福斗一看这情况,想都没想,当即就解开了头狗的绳索,准备放狗。
“老哥,別放,这种林子里边,狗太吃亏了!”
“没事儿,我养出来的猎狗,可不是別人养的那些能比的,而且,看这方向,这大孤猪所在位置,隔著咱们这里不远,这片地方我熟悉,时不时会来下个套啥的。
往里边翻过漫坡,有一片草甸子,现在天开始热了,大孤猪应该就搁那里边,能施展得开!”
不难听出,吴福斗对自己的猎狗很有自信,既然地形他也熟悉,那卫淮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见吴福斗把手中的绳索一松,五条猎狗蹭地一下,就蹄了出去,瞅著榛柴棵子间的缝隙就钻了进去,转眼不见了踪影。
这和卫淮自已的风格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卫淮是能不让狗上,就不让狗上,免得伤狗,主打將猎狗当成探测野物的帮手,也是为了保护它们。
但吴福斗则是完全不一样,听到狗叫就放狗追。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是打狗围的人常干的事儿,靠猎狗將猎物给圈住,人到了以后,
寻著机会打杀,也正是因此,没少听闻猎狗被伤被弄死的事情。
吴福斗之所以被称为炮手,就是因为驯养的猎狗给力,他是这方面的老手。
狗群速度快,吴福斗也没多说什么,顺著猎狗进去的方向,闷头就往林子里钻。
卫淮也提著枪,跟著他,寻著狗叫声传来的方向,往林子里边窜。
就这么紧赶了七八分钟,前方的林木果然变得稀疏空旷起来,隱隱看到,前方確实是片草甸子,就零星长著几棵不小的青杨树。
远处枯黄新绿夹杂的草丛中,影影绰绰地能看到几条猎狗上窜下跳。
等再靠近一些,看到几条猎狗將那头大孤猪团团围在一棵青杨树根脚。
这头野猪是蹲树根脚的,屁股坐在地上,连脑袋到屁股,能有成年人胸口那么高。
还有一点,这大孤猪后背像黑瞎子一样,长满了一尺来长厚厚的鬃毛,如果不是嘴巴子有两根一作来长的獠牙,远远看去,跟黑瞎子没什么区別。
大孤猪並不害怕,被几条猎狗围著,看到两人快步靠了过来,没有急著突围,反而稳稳噹噹坐在地上,一边嚼著不知道从哪里叼来的树根、杂草,一边瞪著小眼晴,看著两人。
像是高坐大堂的大爷,沉稳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