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头喜欢在塔头甸子里做窝,也有一些就在雪包下面刨雪做窝,这片地方,两条踪路匯合的把脚处就有一个高高的雪包,最高的地方超过一米,能確定是头藏身的地方。
然而,两人转著在雪包周围看了一圈,並没有洞口,只有一些积雪塌陷的痕跡。
那塌陷的地方,似乎是很正常的情况,但两人经验老道,一眼就认出,那就是头所在的位置。
在两人朝著塌陷的地方靠近的时候,雪层里又传出嘧声,那里的积雪在移动。
两人相视一眼,也已经非常默契。
卫淮拔出猎刀到旁边去砍木棍的时候,孟川將自己的狗皮手套给戴上。
在卫淮砍回木棍,开始拨动那层塌陷的积雪时,雪里面的动静更大了。
雪包上面的雪渣也被震动得堆落下来。
突然,一只独属於头的紫黑色脚掌蹬露出来,还在不断地往雪里退缩。就在这时候,孟川左腿一跪,挡住头的退路。
被孟川的动作一惊,头玩命地往雪里钻,黑色的一双后腿在踢证中都露了出来,被他用左手一把將两条后腿都抓住,然后轻轻地往外拉,
一只肥大的孬头不情愿地被孟川给拖了出来,跟著他用右手贴著头的脊背,防止它扭头咬来就这样,头头都不回,两只前爪一个劲地往前刨。
等到它的脖子被孟川拉到右手下边时,猛地一把掐住头的脖子把它给拎出雪包。
不给它过多挣扎的机会,卫淮抽出猎刀,终结了它的小命。
看这情形,这只头应该是听到猎狗追狐狸的动静被惊动,使劲地雪洞深处钻,把洞口的雪震落下来,才盖住了洞口和它的全身,將自己的行藏更大地暴露出来。
这对於两人来说,已经是很常见的事情。
在这种雪天,领著猎狗出来,除了人能看到的踪跡,猎狗也总能带来额外的收穫,
卫淮將头放猎囊里装著,继续朝著猎狗离开的方向赶去。走出去大约三百来米的样子,就见上坡方向,黑炭咬著狐狸的脖子,领著馒头、白狗回来。
已经成功捕获。
看踪跡,它们后面又追著狐狸往西边拐,在进入西边之前,就把狐狸给拿下了。
这片地方,卫淮和孟川都熟悉,知道往西是一片接著一片的高岗,高岗上的荆棘和茅草阻挡被风颳起的雪,形成一个个高深的雪包。
大概是比较当风的缘故,那些雪层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形成一层薄薄的硬壳。
到了那种地方,猎狗就会变成劣势,它们的体重太大,那层雪壳承受不住,但狐狸若是跑上去,那就如履平地了,容易下陷的反而变成了猎狗,想要追上狐狸也就变得不容易。
好在,在进入那片区域的时候,狐狸被先一步拿下。
应该是黑炭咬住的,那张狐狸皮毛也只是脖子上留下了犬牙洞穿的血窟窿,並没有被撕扯破损,剥下来评级的话,依然能是顶好的一等品。
卫淮直接动了刀子,忍著狐狸的那一股子腥臊气味,將皮毛给剥下来,肉奖励给三条猎狗。
待它们吃得差不多,继续在草甸子和山林里转悠,
等到临近傍晚的时候,两人返回对子房,又寻到一只狐狸,不过,这一只是两个人在林子边缘发现的,距离不是太远,似乎正在雪地里搜寻藏在雪层下的老鼠。
远远能看到它不时窜跳起来,以脑袋插入雪层去捕猎物。
卫淮小心靠近一段,直接用五六半进行射杀。
一只紫貂,两只狐狸和一只头,是这一天的猎获,非常的丰厚,其中的价值,甚至能顶得上一根四匹叶棒槌。
当然了,可不是每天都能有这么好的收穫,但只要到山里游猎,就几乎没有空手的情况。
时间过得飞快,对子房里的皮毛也越攒越多。
眼看屋里存储的口粮和饲餵马匹所需的苞米、豆饼也已经不足,虽然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卫淮和孟川商量一下,还是决定回去一趟,顺便把猎获也带回去。
而此时,苍茫山岭,雪原,厚厚的积雪掩盖了几乎所有动物生存的痕跡,除了狼踪狐跡、
影鼠形,大多数的动物都蛰伏起来。
收捡所有的猎获,用马匹驮著,跋涉一天,在山里过了一夜,第二天下午才回到家。
张晓兰如今已经显怀,不適合再作打理皮毛的事情,只能是让艾和音辛苦一点,把皮毛送到孟川家,让艾和音平日里刮一下皮张上的哈拉皮,
卫淮回到屋里的时候,看到老葛正在摆弄一把刺刀。
一问得知,这是他在山上抓头的时候,在林子里一棵树上捡拾到的。
这是一把三八大盖的刺刀,插在树上,前头三分之一已经腐蚀,猴头也锈跡斑斑,但被老葛把锈跡打磨乾净,重新磨出刀尖。
刀身有八寸左右,刀把有三寸半。
三八大盖的刺刀是活的,装在枪上是刺刀,卸下来就是匕首。
刀把两边贴著硬木还有槽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遗留下来的,居然还完好无损。
老葛正用半钢的铁丝做了一个弹簧,还委了一个提环,又在刀鞘脊背上钻了一个眼,把提环从刀鞘里穿过钻孔,一个豆角弯的铁丝贴在刀鞘脊背里。
把刀往刀鞘里一插,不松不紧,恰如其分。
只是,这三八刺刀不是纯钢的,一通打磨之后还会生锈,得用油保养,但不得不说,这是一把扒皮防身的好东西。
卫淮和孟川回来,村里人像是嗅到味儿一样,当天晚上就有人上门请帮忙,要杀年猪,
雪太厚,跑山艰难,卫淮和孟川倒也不急於回狗子沟,也就把事情给答应下来。
也就是在第二天,卫淮真正长了见识:女人狠起来,犹胜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