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癲痴。
说著说著,他竟是站了起来,失魂落魄地顺著湖泊边缘往林子里走。
徐少华还想说什么,被卫淮给止住:“让他走,別多管閒事儿,省得给我们招来麻烦。”
几人就这么看著那男子,越走越快,不多时,钻进湖泊边的林子,不见了踪影。
“这人的神態表情和言语,明显都有些精神障碍了,问话东一句西一句,事情都理不通顺,还时常走神,我看他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走出这大山”
孟川似乎想到了什么,言语中有些怜悯。
卫淮摇摇头:“川哥,咱们管不了那么多,他往咱们这里来一趟,已经带来麻烦了,若是真有人一直在追他,肯定会到咱们这里来。”
“是这么回事儿!”
陆勇老放山人了,他更清楚这山里的血腥:“得小心点,在这深山里,这人心不能往好了想,寧可把所有人都往坏了想,不然,太容易吃亏了!”
老葛给自己卷了旱菸点上:“今天晚上得安排人守夜了,明天休息一天!”
几人都纷纷点点头。
徐少华还在看著那人离开的方向:“我看他这样,身上也不像是带著六匹叶棒槌的人啊,就一件外套,一件衬衣,身上塞不下什么东西!”
卫淮也细细打量过,不觉得他身上能放得下六匹叶棒槌。
不过,这时候,他心思没在那人身上,对乌苏里江更感兴趣:“大爷,这乌苏里江真能过去?”
“能啊,咋不能啊,我在这边的时候,每年都听说有人过去。有的时候,在江里打鱼的,碰到起风出了白头浪,或是起了大雾,就有渔民不知不觉地跑到毛子那边去。
还有跑山打猎的,在冬季结冰了,一时贪心,著野物过去。
每年都有被逮到,被对面红十字会的人又给交送回来的。”
老葛对这些情况颇为了解的样子。
卫淮在报纸上看到,西南那边有战事正在发生,说的就是毛子支持猴子乾的,在北境这几年,也听说了不少珍宝岛之类的事情,他显得有些异:“我还以为过去被毛子逮到会弄死!”
老葛摇摇头:“弄死干啥啊,平头老百姓,人家还没精神浪费在他们身上,
也不想引发什么大的矛盾,本来边境上的事儿就很微妙那就不是我们这些人该想的。
我可警告你们啊,別想著跑毛子那边去,吃亏了后悔都来不及,毛子的心黑著呢,至少这几年不能去。”
徐少华也来了兴趣:“大爷,你有没有去过毛子那边?”
“去过,咋没去过呢,以前在山里的时候,经常去。那边也有不少跑山打猎、抬棒槌的。
那些人,一个个都瞧不起咱们这边的人,不过,你要是真有比他们有能耐,
他们也佩服你。我六零年的时候还过去溜达一圈,那时候毛子那边经常派人过来,帮著咱们这边干著干那,我去那边玩,一次玩个两三天再回来,那边也有认识的人,都是打围的。”
“那边打围的人厉害不?”
“这种事情,分啥强弱啊,到哪里都有厉害的,也有不行的。不过,他们那边的人能走,比咱们这边冷,人也更扛冻。
这些毛子生性。
不喝酒还行,一喝酒就完了,一喝酒就特么的不是人了。
我以前还用两瓶高梁酒,在那边换了一双大皮靴回来,还换了一套呢子大衣,那呢子大衣厚实,他们做啥不偷工减料,那大皮靴都快能穿到大腿根了。
你要是跟他们处熟了,觉得你这人可以了,啥都能给你,我认识个毛子,一起打过一次围,吃喝一顿,喝迷糊了,我走的时候就把他的鹰兔牌双管猎枪都给我了。
那枪是真好,比你们现在用的双管猎好多了,那滑溜的,放太阳光下边都刺眼。
打一百二米,沙口只有脸盆子那么大。
搁你们现在用的这双管猎,一百二十米,沙口少说也是大簸箕那么大,差太多了。
可惜啊,我回来的时候被边防站的给逮到了,枪也给收走,前些年被清算,
还把这事儿给我又提起来.”
老葛说得摇头晃脑。
陆勇听著听著,忍不住说了句:“大爷,你那些年也是真作!”
老葛只是笑笑。
卫淮却大概猜到,老葛到毛子那边是为了干什么:“陆叔,大爷当时可能是为了去找他的格子裙姑娘——”
陆勇也早就从卫淮这里听说了老葛的事儿,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端了酒,
衝著老葛意地说道:“大爷,我说错话了,別介意!”
老葛摆摆手:“介意个啥啊,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没事!”
这一晚上的话题,几人几乎都围著老葛去毛子那边发生的事儿问东问西了。
直到一个个困意上来,这才停歇。
明天休息,晚上的时候,卫淮先守夜。
结果,到了半夜的时候,隨著卫淮守在篝火边的黑炭、馒头,忽然狂吠起来,都已经有些迷糊的卫淮,一下子被惊醒,顺手就將水连珠给提了过来,只是,静候一阵后,两条猎狗又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