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漠河地界了。王叔,你呢?”
“我今年不行啊,到现在为止,紫貂弄到五只,黑瞎子也只找到俩个—另外就是打到一只狂。”
“那也不错了。”
“好啥好啊,一个冬季过去半数时间了,才打了这么一点,把每年上缴猎队的东西一上缴,就剩不了多少了。”
“到开春,还有两个多月吗?急啥!”
“哎,年前都打不好,年后能好到哪里去,上山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这一点不得不承认,相比起卫淮和孟川,猎队在山里的对子房,距离周边村子,也不过五六十里的样子,他们活动的不少地方,和兴安公社的几个生產队那些小打小闹的跑山人活动的地方有不少地方重叠。
加之他们几乎每个冬季都扎在那种地方打猎,猎物相较於更深的山里,確实要少不少。
却听王友良接著又说:“待会儿吃了饭,带著枪,我领你去个地儿,你枪法好,咱们去打围,我昨天閒著没事,出去转了转,发现一群狗子,有十多只...—”
他说著,又看向李建明、虎子等几人:“永华下午得去公社交猪肉,就不叫他了,川子、大耗子、虎子,马哥,也一起去。”
“去,必须得去啊,咱们黄岭跑山打猎,就数你们两个厉害,必须去跟著沾沾光啊!”
李大耗子显得很兴奋。
万永华一听:“这种好机会,可不能撇下我,这肉,我可以明天再上交啊,
我也去!”
卫淮笑了起来,看著王友良:“王叔啊,你这是要进行一次文赶山啊!”
“是这个意思,我一个人去,主要就是下套啥的,能留下的狗子有限,人去多点,爭取多留下几只。”
赶山,算是一门打猎的老手艺。
为啥说是一门老手艺,是因为,跑山打猎的不少,但真正懂这一行的不多。
赶山对猎人的要求很高,有文赶和武赶。
文赶,其实就是一伙人一起去打猎,跟现在的打大围差不多,但更讲究配合。
搁以前,手里的傢伙什没那么好,猎人想要获得好的收穫,就得讲究配合,
负责赶仗的,负责猎杀的,分工明確,配合默契。
赶仗的要脚力好,声音大,眼睛尖,打猎的时候,需要通过猎物留下的脚印、粪便、气味,能迅速判断猎物的种类、公母、大小,以及奔跑方向、过去的时间,能迅速地將猎物奔跑的情况告知负责猎杀的猎手。
由此,赶仗的人需要对猎物的习性非常熟悉才行。
而负责猎杀的,更是要有耐性,也得非常果断、杀伐才行,他们顶著的风险更大,是决定事情成败的人。
赶仗和猎手,彼此间有一套连的信息传递方式,比现在的打围要讲究得多,
要求也高得多,可以说和现在的打围,是两码事。
武赶则是指一个人打围,也不是现在的打溜围那么简单,同样也有合作者,
合作的对象,是山里的野兽,合作的对象,多为狼群。
肯定有人会说:“我艹,跟狼还能合作呢?那不是去送死吗。”
但事情並不是想像中的那样。
这跟狼群合作,是早年间猎人的智慧。
也有人会说,人要和狼玩心眼,狼肯定玩不过人,这还真不一定。
武赶,说直白点,就是人利用狼,同时,也是狼利用人的过程,事情挺悬。
卫淮之前听老葛说起过这些陈年旧事,这是老葛在长白山那边听来的讲究,
刚才说王友良要进行一次文赶山,纯粹是开个玩笑。
但就他叫的几人,倒也確有达到文赶山的层次。
显然,王友良也是知道文赶和武赶的。
但只是一群狗子,事情自然不会多难。
几人吃过饭以后,各自回家,带了傢伙,一起邀约著进了山,像是去游玩一样,有说有笑,闹哄哄的。
所去的地方也不算远,顺著国防公路出去往西边出去七八里,在山间的一片草甸子里。
寻著狗子在草甸里留下的脚印,寻到狗子群以后,王友良做了安排,由卫淮、孟川和他三人蹲守在比较窄的草甸子入口,卫淮领狗堵正前方,他和孟川守两侧,虎子、李建明、万永华和马存义几人负责將狗子围兜过来。
一通围攻之下,十数只孢子,被留下了九只,也有雪深,狗子跑不起来的缘故,其实也没折腾多长时间。
狗子被几人拖回去,全送到万永华家里,一起打理,几家人商量著分了。
其实,王友良也就是图个大傢伙凑在一起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