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晕了多长时间,但感觉应该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他模糊中,感觉自己腰间瞪咕瞪咕地动。
一睁开眼,就看到那两青皮子,正在咬在狗子拽呢。
那两只青皮子,居然没咬他。
再看看旁边,那斧头还嵌在那头野猪的脑门上呢,已经翘了,翻倒在雪地上。
身边有一只狗子、一只野猪,吃的东西多啊,大概就是青皮子没咬它的原因。
那狗子被他开了膛,吃肉方便,都已经被青皮子又咬出一个窟窿眼。
隔得如此之近,万永华也被嚇到:“我艹!”
他大叫一声,猛地一下子窜起来。
那两只青皮子被他一惊,蹭蹭蹭地又窜到一边的草丛里。
接连因为那野猪衝撞,摔了三跤,万永华只觉得浑身都疼,尤其是后脑勺撞树上那一下更疼,伸手一摸,起了个大包,疼得他牙咧嘴。
可现在能咋办?
那两烦人的青皮子还在呢,天又黑了下来。
枪是用不了了,又进了不少雪。只靠一把大斧,肯定是不能轰那青皮子的。
可这又弄到一头野猪,也不能就扔在这,往回整啊。
他摸索著將腰间的绳索解了下来,在一旁的树枝上一阵扒拉,折下一些乾的小树枝,又从一棵落叶松根脚,扒拉开雪层,掏了些干松毛出来,拢了一堆火,
借著火光照著,硬撑著,將用斧头把野猪开了膛,扒拉掉那些肠肚,心肝肺啥的,远远地扔在一旁雪地上。
猪头也不要了,直接剁了扔了。
他打的主意,是留下这些东西给青皮子,省得它们一直跟在后边,二来也是减轻份量,自己才能將那狗子和野猪都给一起拖回去。
绑的时候也有讲究,把皮糙肉厚的野猪给放在下面垫底,狗子放在野猪上面,捆绑起来,现在雪不厚,省得伤了狗子的皮毛。
那狗子被青皮子给咬死的,本来就身上有好几个窟窿眼,刚又被青皮子掏了些肉,破损越来越严重,要是再把皮毛给拖坏一些,別说十几块,卖几块钱都费劲了。
几块钱也是钱啊!
然后,他又用斧头砍了两根还没手腕粗的树枝权下来,稍微修理,捆了个土爬犁,把野猪狗子翻上去绑紧,咬著牙往家里拽。
那两只青皮子,总算是没跟了。
狼行千里吃肉,在有吃的情况下,青皮子哪会选择玩命,通常不会找人麻烦。
直到出了林子,上了通往村子的土路,他总算是彻底放个心了。
一直到了半夜,万永华这才把一个猪和一个狗子弄到黄岭村子。
大半夜的万永华没回来,毛春梅不一会儿就打著手电出来一次,朝著村里的路道两边照照,直到看到方永华,这才赶忙迎了上去。
看到自己媳妇的时候,万永华差不多都想趴下了。
一声不说自己在山上被野猪的事儿,在媳妇的帮忙下,把东西弄回院里边放著,回到屋里,提来酒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才真正觉得自己是活著的了。
要不说跑山的都得有点藏性,要没那点狠劲,东西可就干不住了。
就即使干住了,也未必能拿得回来。
而在这个时候,深入山里百里地的狗子沟,卫淮和孟川两人在对子房里也睡得不安稳。
一晚上的时间,在对子房边,简单用几根木桿搭的一个小撮罗子里边睡著的三条猎狗,已经第三次出声。
这让数次被惊醒的卫淮和孟川都显得有些恼火。
开始的时候,两人还觉得可能是周边的林子里,有什么野兽靠近。
可通常只要有野兽听到猎狗的叫声,大多情况下都会选择远离,猎狗也叫不了几声。
平日里,两人拉屎撒尿啥的,都是围著对子房周边进行的。
倒不是说不讲究,而是屎尿对於扎在对子房里的跑山人来说,本身对自己也是一种防护。
就像大型猛兽標记领地,能让一些野物不敢靠边一样,人的粪便散发的气味,也有类似的作用,能防止一些野物的侵扰,晚上能睡得更安心些。
別的不说,猎狗、马匹都在外面。
但以卫淮的经验来看,今天晚上的叫声,显得不同寻常。
儘管百般不愿钻出暖和的狗皮筒,两人还是打著手电出来,在周边的林子里,扫射了一圈,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直到猎狗不叫了,两人这才回了对子房。
结果,人刚一上土炕,还没钻进狗皮筒呢,狗又叫了起来。
“真他娘的操蛋“会不会是青皮子或者豹子啥的?”
孟川有些恼火了,提了双管猎枪:“管它是啥,我到外面放一枪,嚇一嚇,
省得不得安寧。明天出去转转,非宰了它们不可。”
说著,他拉开小门,猫腰就钻了出去。
结果,过了一会儿,並没有听到枪声,卫淮不由问了一句:“川哥,啥情况啊?”
孟川小声地说道:“林子里好像有手电光你快出来看,好像有人朝著咱们这儿过来了。”
卫淮闻言,赶忙穿了鞋子,从墙上摘了五六半,跟著钻出对子房,果然看到黑沉沉的林子里,有微弱的灯光闪动了两下,很快又灭掉,过一会儿,又亮几下,又熄灭。
確实是有人正朝著屋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