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著葛正宏进了屋子,张晓兰给几人泡了茶水,可这时候,哪有那么多心思喝茶。
老葛忙著去看自己的金雕,看到的时候,连说:“哎哟,又胖了!”
张晓兰告诉他,他们走了以后,草儿每到周末都会带著金雕去草甸子抓野鸭、大雁、跳猫子啥的,每次都紧著它吃饱,餵一次可以隔几天再餵一次。
草儿也是养过雀鹰的人,对这方面不陌生。
还说草儿每周回来,已经会帮著放马,打猪草,餵猪、餵鸡,是个很得力的小帮手了,也让张晓兰有了更多上工的机会。
问起学习,张晓兰却是一阵皱眉,唯有这一点没招,哪怕她一有时间就辅导,而且提前別人家不少时间开始教数数、认字,但成绩在班上,依旧不如意。
別人爭前十,她是在后十的位置上不动摇。
没招!
甚至任教的知青老师还专门来过一趟,直言草儿不適合读书。
被张晓兰一句“我家草儿交了学费和建校费的”给了回去。
孟川则是忙著跟艾和音去看自己的木刻楞。
离家这么久,房子早已经建好,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卫淮也在家里转了一圈,见一切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又忙著去看林子里的那些开春种下的人参。
草儿得了糕点吃著,跟在卫淮后面屁顛屁顛的,还有四只猎狗也是寸步不离地跟著。
“草儿,后来去上学,还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他们哪敢啊!”
“那叔去山里这段时间,家里有没有什么事儿?”
“也没有,就是婶子辛苦,上工回来,还要忙著割草餵马餵猪,有的时候,
天黑了还要打著手电去干活。
虎子叔和李大耗子,也会时不时送些捕到的鱼和野味过来对了,秀婶还和几个女人打过架,她们说婶子坏话,说子那么长时间肚子还是的,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秀婶听到了,就去撕她们的嘴——”“
草儿口中的秀,就是张茂秀。
卫淮也奇怪,那事儿没少做,但张晓兰一直没反应,他也没办法,这事儿,
也不是想有就有的,他只能以“缘分未到”来安慰自己。
听闻没出现什么大事儿,他放心下来,只是揪了揪草儿的耳朵:“没大没小的,李大耗子可不是你能叫的,你得叫大爷平声。”
草儿小嘴一:“狗剩自己都这么叫—他还管他爹叫屁股——”
卫淮挺无语:“狗剩怎么叫我管不了,但是你以后,不管是当面还是背地里,都不准这么叫,这样不尊重,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叔————快放手,我耳朵疼!”隨著卫淮指头的力度加大,草儿受不了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叫了!”
卫淮这才撒手:“待会回去,给狗剩送点糕点过去。”
草儿点点头:“好!”
回到家了,总该和相熟的人碰个头,而且,他也听出来了,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他们两家人对张晓兰和草儿多有关照。
没有比在一起喝顿酒,更能表达自己心意的事儿了。
卫淮寻思著,休息两天,进山打点野味回来,跟相熟的几家人叫一起来聚一聚。
一大一小两人,到了林子里,卫淮打开棚子,钻到里面去看那些苗秧子,有棚子的遮挡,现在还黑绿黑绿的,长势非常好,不像完达山山里的,叶片已经开始黄枯。
看著这喜人的样子,卫淮觉得,要是能过这个冬季,在这边山里栽培,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这天晚上,张晓兰主厨,艾和音帮忙打下手,两人在厨房里忙活了好一阵,
弄得有鱼有肉,还特意做了小鸡燉蘑菇,再加上几个小菜,很丰盛地吃了一顿。
吃了饭没多久,听闻卫淮和孟川已经回来,马存义、虎子、李大耗子一家子,都过来串门。
一帮子人玩得夜深,才各自回家休息。
房子建好以后,艾和音已经抽空,將家里的用具都搬到新房子去了,晚上的时候,孟川回了自己新房子住。
就在这天晚上,卫淮將自己快当兜里的两个饭盒取了出来,也一同深深地埋在阴沟的罐子旁边。
铝饭盒耐腐蚀,应该能保存不少时间。
直到第二天,老葛才说了保存棒槌的老办法。
想要棒槌能长时间保存,就得解决防潮发霉和生虫的问题。
而在农村,防潮最好的,就是生石灰,这玩意儿吸潮气。
按照老葛的说法,得去弄些生石灰回来,碾成粉末,然后用塑料布垫著,放上石灰,再买来新罈子,在外面裹上黄油纸,然后把棒槌装在罈子里,在罈子和塑料布之间,再装上些生石灰,把罈子封住,扎住塑料布就行了。
这是旧社会参帮,存千人参常用的手段。
以后隔上一段时间,將有潮气的生石灰给换上就行。
第二天,卫淮叫上老葛、孟川和葛正宏,前往公社家里可没有这些东西,得去买才行。
另外,答应公社社长的四匹叶棒槌也得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