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楷的豪爽好客果然不是虚传。
卫淮转念一想,越是这样的人,越不能让他亏啊,他收回递钱的手,衝著李楷说道:“叔啊,我可是都叫你叔了,也没见外的意思,这钱不收,那几张水耗子的皮子你可得收下—”
“这咋还越给越多了,十多块钱一张呢,六张,那就是百来块钱。”
“看看,跟我客气了不是,你就安心收下吧,我本来也就是顺手打的,再说了,大爷找到了亲人,等到他回来这里居住的时候,还得指望你能帮忙照看一下.收下吧!”
李楷是渔丰生產大队的队长,老葛到这里居住,不少事情还得麻烦他。
“亲人团聚,那是好事儿““——再说了,大爷那可是能人,能来渔丰,那等於是渔丰多了个宝贝,是我们队上赚了,更不能要你们的东西,皮张带走,说不要就不要,可別跟我客气,得空到我这里来,管吃管住,有啥事儿儘管找我就是!”
话说到这份上,卫淮也不好勉强:“肯定会再来,到时候一起来的,还有好酒!”
“这就对了!”
李楷一改刚刚严肃的脸,笑了起来:“就爱听这话。”
三人收拾好东西,两口子將几人送出院子,並张罗人手,划船送他们去西丰,看看儿人走远,这才回屋。
看著这笑脸迎客的夫妻两人,卫淮真觉得他们是一对天生地配、夫唱妇隨的和合夫妻。
到了西丰,到公社说明情况,又拿著李楷的证明,公社也很快將葛正宏的证明给办了下来。
一行人到了西丰码头上,寻了船,前往富锦,再乘车前往佳木斯。
这座坐落在黑龙江、松江和乌苏里江三江交匯处的城市,是最东边城市。
在这里靠渔猎生活的人不少,一样有著国营收购站和进出口的公司。
老葛寻思著,带著这么些东西一路上不方便,准备把棒槌在这里出售了。
隔天早上,四人一起前往收购站。
他们来得早,收购站尚未开门,不过,等著出售手头东西的人不少。
卫淮这才知道,周边进山寻棒槌的人不少,而且,看样子,大都拿到了货。
尤其是其中一队七人,总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扫视著周围的人,將抱著几个棒槌封包的中年围在中心。
看那封包大小也不难知道,他们拿到的是大货。
卫淮和孟川倒是淡定,当然了,腰里就插著猎刀呢,倒也没什么人敢靠近。
等了不少时间,收购站这才开门。
一个个拥挤过去,忙著出售手里的东西。
卫淮他们四人没有跟著去挤,而是在一旁看著。
也是在这收购点,卫淮看到了石冬莲所说的那张关於鼓励捕猎水耗子的宣传画。
如石冬莲所说,那穿著水耗子皮大衣的外国女人,画得是真骚。
几人在旁边看了一阵,也大概摸清了棒槌的收购价格。
二甲子,灯台子这些小的棒槌,直接在门面上就能收购。
那些开山钥匙,鲜活的时候也只有大拇指长短,在山里晒乾后,那就更细小了,平均下来,也不过十多块钱一根。
灯台子价格一下子拔高了不少,达到了八九十的样子。
而四匹叶,一般就是收购站的经理亲自招呼进办公室,由专门的老师傅进行评定。
其中一个从经理办公室出来的放山人大概哎了一声,他们带来的两棵四匹叶棒槌,一根卖了四百多块,一根五百零点。
至於五匹叶的,就不得而知了。
那个七人参帮,把头带著棒槌去了经理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很高兴的样子,估计他们手中的大货,卖了好价钱。
也从议论声中,卫淮听出了这两年,棒槌的价格也一直在涨。
他的心思一下子活泛起来,將卫淮和老葛叫到一旁:“大爷,这棒槌有没有办法长时间保存。”
“有啊—..你不打算出售那些棒槌?”
老葛一下子就猜到了卫淮的心思。
卫淮点点头:“现在进山抬棒槌的人又多起来了,我寻思著,这山上野生的棒槌越来越少,价格也越来越高,如果能长时间保存的话,现在卖掉,有些不合算!”
说这话的时候,卫淮认真地看著老葛和孟川:“大爷、川哥,你们咋想?”
棒槌毕竟不是他一个人抬的,按照规矩,拉帮进山抬棒槌,无论老幼,贡献大小,卖参所得的钱都是要平分的。
卫淮有这想法,还得徵求老葛和孟川的意见。
孟川很直接:“你可比我精明多了,你说咋整就咋整。”
他选择无条件相信卫淮的处置法子。
老葛略微想了下:“感觉应该不会亏,那就只卖四匹叶和四匹叶以下的,剩下的留著,確实有法子保存,放个一二十年不成问题。”
老葛也很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