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人砍杀在这里的。
山洞里气温低,腐败没有在外面那样风吹日晒来得快,估摸著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
卫淮看看前方,仍不见头的曲折山洞。
两百多米的深度,在这样的地方,换作是一般人,已经没几个有胆子走到这地方了。
卫淮心里也打颤颤,自打进入这山洞,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
空洞、黑暗、孤寂,冰冷,隨著不断地深入,这种感觉就越强烈,甚至给了他一种掉进无底深渊,並且在不断下坠的感觉。
他心里已经不止一次生出想要回头的念头。
可来都来了,不去找找说不过去啊。
眼下看到这两具户体,不用说,他也知道这里曾有过斯杀,倒是又让他更加相信洞里真藏有东西了。
於是,继续壮著胆子,不断给自己鼓气,继续往里边走。
好在,又弯弯拐拐地往前走了四五十米的时候,他终於听到里边传来滴滴答答的清脆声音,在这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跳声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清楚。
那是水滴的声音。
有水——.
卫淮再次加快了些脚步,拐过前方山洞狭窄处,果然看到里边的石壁上,变得潮湿,有了明显的水渍,洞顶的石笋上,滴滴答答的有水珠滴落,甚至有七八高的石笋,已经上下相连,成了柱子一般的存在。
里边的小水洼东一个西一个地出现。
但这些水洼大都很小,清澈见底,手电一扫就能看到里边有没有东西。
他就这么一路走了进去,还在一处石壁上,看到无数密密麻麻的细小虫子,
垂著丝线掛在石壁上,像是一道道帘子。
那些石笋奇形怪状,有的像是巨大的馒头,有的又像是巨大乌龟,还有的石壁,如同鳞片般层叠,灯光扫到的地方,变得五光十色起来。
所过之处,石头上都裹了浆液,让他的行进变得湿滑艰难。
再往里走,渐渐能听到有水流声。
等卫淮寻到那地方的时候,看到山洞里滴水匯集的小水流,都从一个深不见底的石缝里流了下去。
也就是在那儿,他看到了一个像样的水潭,大概有一间屋子那么大。
手电光扫视中,他看到水潭中有几块石笋散乱地放著。
一看就知道是人工刻意砸下来的。
这是在別的小水潭里没有的东西。
这多少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
让卫淮一看就觉得,那些石笋下边有东西。
他脱了鞋子,挽起裤腿小心地走了进去,入水的时候,一股子透彻骨头的冰冷袭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赶忙加快脚步走到池子中心,伸手准备將那些石笋碎块移开。
谁知道,伸手一抓,竟然没有一下子拿起来,细细看过才知道,这些石笋放的时间长了,竟然有了黏连。
卫淮不得不加大手上的力气,將那些石笋碎块开,果然,下面露出两个过了方方的饭盒大小的东西。
这让卫淮欣喜若狂:“郑豪居然没有骗我,真在这地方藏东西了!”
饭盒並没有受到腐蚀,只是表层糊了一层石浆,跟水潭底部也有了些粘结,
被卫淮用猎刀一撬,就取了出来。
见没有別的东西,他拿著两个沉甸甸的饭盒,赶紧走出水池,將盒子打开一看,两个铝饭盒里放了油纸袋,袋子里边装了浅浅的金黄色细屑,其中一个里边,还有数块指甲盖大小或是豌豆大小的金色颗粒,那是狗头金。
卫淮长长鬆了口气:“真是金沙,这沉甸甸的手感,少说有十四五斤,郑豪他们那些犊子,没少抢啊,这得是抢了多少人的?
还真是贪得无厌,得了这么多,居然还敢继续跑到大兴安岭去干这行当,都不知道惹了多少人了,不是去找死吗?
也难怪他们在山里,会被人截杀得只剩下俩,藏林子里不敢走出去。
还有这洞里的户体,十有八九,几人內部也是闹了彆扭的,这才出现了打杀——.
不管怎么样,这次是赚大了。
这些金沙,以现在的价格,足以顶得上他打猎两三年的收入了,还有这次来完达山抬到的棒槌.
卫淮忽然有了一夜暴富的感觉,
压著心里的激动,他將饭盒的水控干,將两个饭盒用细绳綑扎,塞在夸兜里,一手举著火把,一手打著手电看路,快速顺著標记往回走。
进去了好一阵,出来倒是快捷。
等到了洞外,那燥热的阳光洒在身上,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他整个人才感觉像是又回到了人世间一样。
他没有过多停留,避开蜂场,顺著山道往回走。
来回六十里地,加上在蜂场和石洞中的耽搁,他愣是到了天黑才回到渔丰码头边的招待所。
这个时候,见老葛、孟川以及李楷、石冬莲两口子都在院里,他不好將东西直接带进去,看看四周无人,將东西藏在河岸边的芦苇蓬里,这才进了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