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的酸爽,只有被蛰到的人才知道,当真是奇痒难耐。
老话常说,解铃还须繫铃人,山里人大都知道,被洋辣子蛰了以后,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给剖了,它肚子里有一条绿色的线,里边装著的,就是止这痒疼的解药,能立马见效。
卫淮当即伸手,拉著小树枝,將其中趴著两个洋辣丁的叶片掐下来,將叶子一合,直接捏爆,將挤出的汁液,帮著孟川涂抹在被蛰到的手臂上,那里已经起了一片包了。
此时距离野猪群,不过四五十米的样子,孟川手臂上的痒痛得到缓解,继续收拾心情,小心地朝著野猪群靠近。
卫淮避过这些洋辣子的以后,没有再继续跟。
他很清楚,一个人行动,肯定比两个人更稳妥,更不容易发出声响。
直到孟川文靠近野猪群十多米,在一棵大红松旁边的灌木丛间蹲下不动了,
那里已经到了泥滩边上,距离最近的野猪,也就二十多米。
卫淮才又小心地,儘可能地避开碰触到的枝叶,到了孟川身边。
他也必须靠近一些,不然,到时候的轰,以野猪的速度,那他就一点忙都帮不上了。
若是孟川失败,他还能跟著追去轰摔,帮著抓捕。
隔远了可不行,不是来单纯助威吶喊的。
但这里,已经是卫淮能靠近的极限了,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两人甚至都能听到野猪丝丝“吼呼”大喘气的声音了。
野猪群没少在这地儿活动,整片泥滩,到处被翻拱得乱七八糟,这里一个塘,那里一个坑,到处是猪屎还有嗡嗡飞舞的苍蝇、蚊子,隔著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子臭味,像是猪圈。
野猪群里,最闹腾的,无疑就是那十来只黄毛猪崽,像是调皮的人类幼崽,
它们还没有足够的警惕性。
忙著在烂泥里翻拱、打滚。
那只卵泡子和一只母野猪此时躺在相邻的两个泥窝子里,哼哼唧唧的,一副舒適的样子。
真正要提防的是草滩边上翻拱的那只野猪。
这种鬆散的状態,並不是说野猪群就毫无防备,相反,它们依旧没有放鬆警惕,通常都有放哨的野猪。
而那只翻拱几下,就抬起头四下看看的野猪,就是哨儿。
孟川更多的时候,就是在盯著它。
看到它在烂泥里翻拱,就起身猫著腰,继续一点点地朝著猪群靠近,只要看到它把拱嘴从烂泥里抽出来,昂著头做出一副嗅闻的样子,发出“吩儿、吩儿”的声音,孟川立马保持著自己的行动姿势,一动不动。
这是野猪听见动静,或是察觉到异常了才会发出的警惕声音。
只要一听到这声音,就连別的野猪也会一下子安静下来。
好在,两人都没穿衣服,穿行的时候,並不会发出那种枝叶被碰触的哗啦声,至少声音没那么响。
再者,身上抹了稀泥,遮掩了自身的气味—那母野猪闻了闻,小眼睛转了转,见没有动静,又继续翻拱起来。
见其它野猪也哄闹起来,孟川才又继续靠近。
待又靠近四五米,他借著枝叶遮挡,不敢再动了,距离他八九米的地方,就是猪群,在那里,有四五只小野猪正在追逐嬉戏,那就他的目標。
他回头看向卫淮,並轻轻点了点头。
卫淮知道,他这是要准备行动了,在问自己做好准备没有。
他抓紧猎刀,深吸一口气,衝著孟川点头示意。
孟川转过头,將猎刀咬在嘴巴里,猛地一下子就了出去,直扑那几只黄毛野猪。
陡然的异动,惊得那些黄毛野猪都不由身体一矮,抖了一下,但没有立即逃跑。
躺在泥窝子里的两只大猪则是一下子惊窜起来,也没有立刻跑。
不管是什么动物,被惊动的时候,都会有短暂的辨別时间,看看是什么情况,只有觉得构成威胁了,它们才会跑。
看著朝猪群狂衝过来的孟川,那头放哨的母猪非但没有逃,反而朝著孟川冲了过来。
而卫淮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也跟著一下子窜出来,並大吼大叫著,朝著野猪群冲了下去。
野猪护崽,儘管这些黄毛野猪已经有三四十斤大小,但母猪母性未消,还是会出於本能地保护这些小野猪。
但也正因为这些小野猪已经长到三四十斤大小,两人才会动手,要是野猪幼崽的身上的纹都还没褪,两人是绝对不敢的。
因为那种情况下,母野猪必然誓死保护幼崽,其凶猛程度,能將大炮卵子都生生咬跑,更別说是拿著猎刀的人了。
隨便挨上一下,都將是不小的创伤。
而现在,这些野猪幼崽,已经是黄毛了,它们母性只是没有完全消散而已,
没有那么强烈了。
那只最先冲向孟川的母野猪,在卫淮暴起,並大声呼吼著冲扑下去的时候,
让它一时间不明敌情,一愣之后,选择了掉头跑路。
八九米的距离,对於孟川来说,只是一秒多钟的时间。
被惊动的黄毛野猪,本能地朝著母野猪跑,寻求庇护,但发现大猪也选择跑路的时候,它们也只能跟著杆子跟著跑。
但终究慢了一步,落最后的小野猪被孟川一个扑纵,逮到了后腿,给一把拽住,猛地往怀里一拖,双手箍著,直接按翻在地压著,跟著空出手,取下嘴巴上咬著猎刀,朝著黄毛野猪腹部,就捅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