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著船头漂浮不起来,船尾就扬了起来。
卫淮见状,只能顶著雨衝出去,解开缆绳,將小船往河边上拖。
这小船要是保不住,等雨停了,宋老三想回去都难。
孟川也衝出来帮忙,两人合力,將小船拖到岸边上,拴在更高的柳枝上,用水戳子將水留掉,这才又钻回篷布下边缩著。
虽然浑身都湿了,总比在外面被雨水打得生疼的好。
又大约半小时过去,罕见的雨水依旧无休无止,此时面色最难看的,要数宋老三:“也不知道船队的那些船咋样了!”
船队停泊的那些船,虽然都有缆绳拴著,但不排除刚才小船翘尾的情况。
唯一的好处就是七星河里的水流,没有这挠力河的汹涌,但水肯定涨了很高。
水面肯定被抬高了不少。
有船被冲走,或是出了状况,宋老三十有八九会被责难。
老葛嘆了口气:“老三了,这次是我们牵连你了!要不是为了送我们仁,你守著的那些船肯定没问题。”
“老哥,这话就说得见外了,那么大的雨,那么些船,也不是我一个老头子能顾得过来的,老天如此,怪不上我!”
宋老三摇头嘆息:“我在这边住了那么久,就从没见过那么大的雨。这天气邪乎,先是遇到那样的大风,紧接著又是从未见过的大雨,能怪得了谁说不定,会多派个人来跟我一起看船,省得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无聊。”
一个人守著船队,在这种几十里地看不到个人烟的地方,有的只是孤独,
越老,心里其实越寂寞。
大约又过了半个点的样子,雨终於渐渐地稀疏了,云彩也薄了,光线由昏暗渐渐变得亮。
又过十多分钟,暴风雨过去,风吹云散,两道彩虹横臥苍穹。
在北境,雨后出现彩虹经常能看到,双彩虹却是十分难得,真是不经风雨哪得见彩虹。
老天爷似乎心情又好了起来,让已经不太热辣的太阳冒出来,温暖著几人冰冷的身心。
水面涨高了不少,但浪却没有。
几人钻出篷布,脱掉衣服,拧了下水汽,又重新穿上。
在卫淮和孟川將篷布折起来以后,宋老三招呼:“走吧,上船,我再送你们一段或者乾脆回渔业队,下了这么大的雨,估计山上也不好走,再到我那里去再呆上两天,等山里干点再走。”
“算了,到时候又要麻烦你送一趟,就这么地吧!”
老葛摇摇头:“我们都是在山里习惯了的人,没事儿,船也不坐了,我们往山里去寻路,你还是赶快回去看看,那些渔船情况咋样了!
这一別,咱们老哥俩,怕是再没碰面的机会了,老三啊,保重!”
事实上,这时候大雨已经过来,要出的状况也早已经出来,卫淮等人跟著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宋老三听到这话,却是没由来眼晴发红,鼻子发酸,他似是都不敢去看老葛,只是沉重地说了一句:“保重!”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上了小船,留掉船舱里的水,坐下后抓著子,在卫淮帮忙解开缆绳,拋到船上后,划著名船,顺著河流很快去远。
来的时候逆流,回去的时候顺流,涨了水,水流速度变大了不少,都不用划,速度依然跟人小跑差不多,没一会儿,宋老三和船就消失在远处的河湾。
老葛也嘆了口气,四下看看,略微辨別一下方向:“咱们也走吧!”
三人各自背上背,由老葛领头顺著河岸边继续往上游走。
鞋子都湿透了,每走一步都从鞋里噗噗地挤出水来。
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走了一个多小时,终於看到有人走出来的山间小路,这才稍微好走了一些,又走了大半小时,看到山里的小平原,全都开成了地,坐落著一个村子。
老葛告诉两人,这里就是十八地,
而棒槌场儿所在的地方,还得往山里,至少再走上一天半的时间。
为了不让人发现是去抬棒槌,三人有意地从边上的山林绕到村子后边,继续朝著山里进发,饿了就吃带来的乾粮,渴了也有水壶。
一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已经深入山里三十多里的地儿。
当天晚上,简单在山里用篷布搭了撮罗子,將就了一晚,第二天继续赶路,
又是一天。
这次,老葛儘可能选著山脊走,每到一个山顶,都在跟两人说著,最有可能出现棒槌的地方:棒槌喜欢生在稍微阴凉的地方,七分阴凉,三分阴,首选树和松树混杂的林子,其二就是得选择排水好,坡度比较平缓的山坡,涝不积水、
干不缺水的地儿,而这样的地儿,往往雾气氮盒。
而这场大雨下得很好,接连几天的时间,站在山巔,都能看到周边茫茫山岭中升起腾腾雾气的地儿。
总结起来,就一句口诀:三丫五叶,背阳向阴,欲来求我,树相寻。
有老葛的点拨,並不难理解。
什么样的地儿最有可能找到棒槌,到了这山里边,只要稍加辨识,就能知道什么样的地儿,该好好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