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也知道它们值钱啊,可要搞,也得找著啊,找不著怎么弄?你以为我不想弄大货,可你想必也听说了,从下霜到现在,那么长时间,我也不过就弄到了两个黑瞎子,还是托李建明的福,老虎崽子更是连看都没看见.”
卫淮摇摇头:“至於紫貂,你要有机会碰到你们村的朴春阳朴队长,你问问他,他一个炮手,一个冬能弄到几个。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儿。咋在你们看来,这些山牲像是漫山遍野都有一样。
就即使有,那也被多少人盯著,一个人能弄到几个?
不要把跑山打猎想简单了。
我每天进山,也主要就是打打灰狗子、跳猫子,看到黄皮子的踪儿,下个夹子之类,你以为我干啥,积少成多,赚点辛苦钱养家餬口!
他嘴上说著“实情”,心里对陶志青却是另外一个看法:吃不了苦,还挺贪心。
顿了一下,他看著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朝著自己腿脚锤个不停的陶志青,接著说:“跑山打猎就这样,不是说你想弄大货就有大货,我也在找啊,可是你也看了,连个踪儿都没遇到,咋地,受不了了?”
陶志青重重地呼了口气:“是累够呛,这一天下来,少说四五十里地——我这冷的够呛,回到家里,上炕的时候都抬不起腿脚。”
卫淮笑了起来:!“我们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可明知道辛苦,却又不得不往山里走,只有到了山里,才有可能找到山牲,才有打到猎物的可能。
若是在家待著,可啥也没有—你要是累的话,就在家休息几天,缓缓再说。
陶哥,说实在的,我其实没啥好教的,你也知道,我是背枪提弓的。
你自己这两天下来,弓和枪也都尝试过了,无论是弓还是枪,想要用好了,就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
至於其它,无外乎就是弄些夹子、套子,寻著野物的踪儿去下,夹子下卡口上,这个你看过了,我也跟你细细说过,套子,那天在虎子家里,葛大爷说过了,就一个细心、耐性的事儿,比的是谁更用心更仔细——.”
陶志青嘆了口气:“不行不行,无论如何得休息几天了,实在走不动了!”
卫淮等的就是这话:“行吧,我明天也休息—得空碰一起再说,回吧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
到了转水湖山子的山道上,两人分道扬,各回各家。
在这件事情上,卫淮处理得小心翼翼。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有怨,那是从早到晚。
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陶志青这么一个人,卫淮可不敢把他当君子看待,主打的就是一个在不得罪的前提下,让他知难而退。
只是两天奔波下来,在卫淮特意选的艰难线路上,陶志青就受不了了,
挺好。
结果,晚上的时候,下起了一场小清雪。
隔天眼看著这雪一时半会停不了,卫淮寻思著得去把那些踩盘夹和硬板夹子给拿回来。
可让卫淮没想到的是,他带著猎囊背著猎枪出去溜夹子的时候,接连走了几个地儿,那些设下的踩盘夹和硬板夹子都没了。
一路上只留下已经被清雪掩盖得有些模糊的脚印卫淮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拿捏得那么准,肯定是陶志青乾的。
这傢伙,昨天说不来了,今天倒是挺早,忙著来收这些夹子.·
卫淮寻思了一下,顺著脚溜子加快脚步跟了下去。
这一连跟了五六个夹子,都被起走了,其中有四个设置夹子的地方有血跡或是小动物踢蹬留下的痕跡,能肯定是干著小动物的,这些木板夹子,主要就是夹黄皮子和灰狗子的。
那些脚印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再跟上半个点左右,他远远看到在前边背著个帆布包起夹子的陶志青,
正在將一只黄皮子给塞包里背著,边收还边骂骂咧咧:!“真特么难闻—又是一笔小钱·—.”
卫淮不动声色,確定是陶志青乾的以后,他也不跟了,领著猎狗回了家这时候,老葛忙完生產队马的事情,也刚回来没多久,见卫淮进屋,
有些奇怪地问:“你不是说下了二十多个夹子吗,咋那么快就回来了?”
卫淮笑了笑::“有人赶超在前了,帮我收著呢!”
“谁啊?”
问出这问题的老葛,隨即反应过来:“陶志青?”
卫淮苦笑:“除了他,也没別人知道得那么清楚啊,记性挺好,那收的是一个不落!”
老葛不由骂了一句:“特么的,还以为他是个爷们,是真想学点东西,
没啥坏心思,没想到真是个赖子,吃屎的狗改不来吃屎的本性,安巴,这事儿怨我———他人呢?”
“还在山上呢,那些夹子下得分散,他要是想全部收完,估摸著还要不少时间我没惊动他!”
卫淮给自己泡了杯茶,到炕边坐上:“让他慢慢收,我直接去路上等他,看他咋说—.”
老葛也是眉头紧皱:“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