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葛在一旁插了句嘴:“这小子,挺有意思!”
卫淮也点点头:“是个豁得出去的人,说到做到,够爷们!”
马存义看了看两人:,“他现在在我家呢,我过来一是还马和雪爬犁,二来,是请你们过去,一起喝两杯——你们应该没吃那么早吧?”
老葛笑了起来:“有酒有肉,必须去啊!”
卫淮也跟看从炕上跳下来,穿上黄胶鞋,同张晓兰打了招呼,和老葛一起,隨著马存义去了他家。
到了马存义家里,招呼著上炕坐著,卫淮给马存义、虎子和陶志青都发了烟抽上,简单了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卫淮听说陶志青是个屯溜子,手脚又不乾净,估摸著陶志青若是输了,事情得赖帐,或是闹出梁子,却没想到,陶志青居然做到这位份。
打心底里,对陶志青这人也大有改观。
简单了一阵,大抵知道陶志青的情况。
他家以前摆弄著一个烟坊,就是专门弄关东烟的,家底富足,也正是这缘故,七零年的时候,被说有问题,没少挨折腾,老两口也差点没了命。
现在人是活下来了,却落了一身病根,都不是啥能干得动重体力活计的人,家底自然也被清空。
原本陶志青上头还有哥,在那时候遭不住,离家出走了,这些年一直香无音信,不知道是死是活。
日子没盼头啊。
陶志青也就把自己混成了一个屯溜子,能捞就捞。
当然,他这不乾净的手脚,也是分人的,搞的就是前些年起鬨要清算他们家的那一帮子人家,死皮赖脸的瞎搞,弄得人不痛不痒的,想跟他计较,
谈不上,不计较,又心烦。
就即使挨收拾了,陶志青一回头,继续去招惹,弄得那些人见著他,如同撞见阴魂一样,避之不及。
其实打心底里,他还是不坏的,就是性子散漫了些,嘴巴上不饶人,听著不爽,总喜欢上两句。
卫淮听著他的过往,不由又想到了在蜀地的自己,还不如陶志青呢,打心里挺佩服。
不管咋样,也算是认识了。
排骨、肉坨子,加上粉条、蘑菇、野菜燉出来的一大锅菜上桌,几人在炕上吸溜吃著粉条子、滋溜喝著小酒,倒也能嶗得开。
酒过三巡,陶志青眼瞅著差不多了,端著酒杯衝著老葛和卫淮示意:“大爷、兄弟,我敬你们一杯,前几天的事儿,是我狗眼看人低了,说了不该说的话,给你们赔个不是!”
老葛笑笑,没多说什么。
卫淮也在笑,举了酒杯:“敬你是个说到做到的爷们!”
三人端著酒杯,都將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陶志青重重地呼了两口酒气:“大爷、兄弟,我这人没啥能耐,今天想借著这酒,求你们点事儿—.”
卫淮和老葛相视一眼,不明白陶志青要干啥。
但卫淮想了想,还是说道:“陶哥你先说说看,我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人,没法大包大揽,但有一点,我要是觉著能办,肯定给你办好!”
陶志青闻言,衝著卫淮竖了大拇指:“这话实在,不像有些人,说得虚头巴脑的我其实也没別的意思,就是也想进林子討生活,想求你们教我点手段.”
他说这话的时候,期盼地看看卫淮和老葛。
卫淮觉得自己还是个半吊子,没学到家,手段啥的,更多的本就是老葛教的,他也转头看向老葛,想听听他的意思。
老葛警了卫淮一眼:“你看我干啥啊,你去跑山打猎,多个人手也不错,领上啊,我老头子一个,可没那能耐跟你进山折腾,我觉著狗蛋不错,
他想学,你领著他进山就是。
跑山打猎,就不是嘴上说说的事儿,得去看,得去亲自摆弄,才知道是咋回事儿。”
很显然,老葛觉得陶志青顺眼了,意思也很明显,卫淮一人进山,总有不少事情一个人不好摆弄,多个帮手,也是好事儿,別的不说,多个伴也是好的。
卫淮一人在山里折腾,其中的孤苦,他自己心里清楚,很多时候也总会寻思,要是有个帮手就好,就比如打到个黑瞎子,要是有个人手,合力就翻个面,没有帮手,就得自己砍来木棒,又撬又挪的·
他转头看向陶志青:“陶哥,跑山这事儿,挺辛苦—你真想学?””
“真想,我不怕苦,只要领著我去,我给你打下手,隨便支使,让我干啥我干啥,绝对不拖后腿!”
陶志青拍著胸脯保证。
卫淮点点头:“那行吧,你要真想学,你得空就过来找我,有啥不懂的,你儘管问,我只要知道的,肯定告诉你,至於能学成啥样,得看你自己领悟。”
跑山打猎这事儿,说起来,其实挺吃天赋的一件事儿,
很多手段,其实大傢伙都知道,可同样的手段,在不同的人手里,效果决然不同,陶志青能不能进入这行当,学到討生活的本事,得去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