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为了捞到吃喝的,他也没少往林子里钻,知道林子里的东西不好整,他不是没整过,林子边,屯子边,跳猫子、野鸡不少,偶尔还能看到孢子、野猪,能整点回来,再配上小酒,那也是滋味儿,但是他干不住啊。
他寻思了一会儿:“你们得给我三天时间。”
马存义琢磨了一下:“三天就三天,我等你三天,但话说在前头,最起码得是只狗子,別弄个跳猫、野鸡啥的来糊弄,提著那些东西来,也是羞人,你说是不是,也別想著那些邪门歪道,去打別人套子的主意。”
马存义也是吃过见过的人,又怎会让他轻易钻了空子。
“就这么地!”
陶志青转身要走,但想看自己饭还没吃上呢,又停下脚步:“这饭得在你这里吃了才行,我们就从中午开始算,三天后的中午,我要弄不到,就按著约定的来。”
马存义笑了起来:“行啊,还会缺了你这顿吃的,你要是弄到了,我不但叫你大爷,还好酒好菜供你好好再吃喝一顿。”
话说到这儿,算是把事情给拍板了眾人等看看戏,也就没有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
老葛在一旁听著,只是脸上微笑著,吧嗒吧嗒地抽著烟,啥也没说。
卫淮忙完马既的事情回来,也已经到了吃早饭的时候,跟著虎子坐了一桌,陶志青也在,喝酒吃肉的时候,没少瞅卫淮。
卫淮多敏锐的一人,又怎会没注意到。
吃过饭后,和草儿、张晓兰、老葛一起往回走的时候,隨口说了吃饭的时候陶志青老瞅著自己,听到老葛和张晓兰说了马存义和陶志青打赌的事儿,也是哭笑不得。
这种事情,本来只是个玩笑,偏偏要较真,无论最终结果咋样,搞不好就此结下樑子。
卫淮觉得这种事情,其实挺无聊。
但事不关己,管不了那么多。
隔天的时候,他还是继续进山,带著柘木弓,踩著滑雪板去看夹子,打灰狗子。
那滑雪板,隨著使用的次数多了,他开始渐渐变得顺溜。
而陶志青那边,也是把事情给记下来了,中午吃了饭就回去,回到家里一琢磨,觉得好像啥都不好打,上林子里,两条腿四条腿,那不扯王八犊子吗,累死也攀不上啊。
就即使是两条腿的野鸡,管啥用啊,人家有两翅膀·—·再说了,马存义都限定了,最起码也得是个狗子。
这咋整呢?
他想来想去,把自己的想法,重点就安排在了野猪身上,决定干猪!
猪大的干不住,小的楼一个还不行吗?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精明,只说最起码弄个狗子,野猪不比狗子难搞啊?
你也没说大小不是。
“弄个三四十斤的黄毛过去,就得有人管自己叫大爷,挺好———
其实,陶志青是真的为了多了马存义这么个“老侄子”,不是!
就是大傢伙在马存义家里边,一个劲地说卫淮多能耐,他听著受不了,
也想跟大傢伙证明下他陶志青也不是孬的,没枪也能打猎。
就这么地,第二天卫淮进山打灰狗子看夹子的时候,陶志青也扛著自家劈木柴梓子的大斧,带把侵刀,从大河西村早早地出发了,上东边的林子去找野猪去了。
之所以选择东边,是因为那边的林子就有条名叫野猪沟的山沟,
听名字就知道是野猪出没的地方。
柞树、核桃楸、榛子啥的,那沟里都不少,也就经常引些野猪到里边去搜食,村里不少人喜欢到那地方下套干野猪。
在这山里边,没少跟山牲打交道,就即使不跑山打猎的,哪怕是半大小子,也知道几手干山牲的招儿,何况陶志青自己还去专门弄过。
他寻思著,野猪好啊,这玩意儿成群,找到有野猪的地方,弄上几个绊木套,只要能套个小猪,不就是一斧头敲下去的事情吗?
简单!
结果,去到野猪沟,人脚印看到不少,野猪脚印倒是一个都没看到。
只能去找了。
走了一天,在雪地里跋涉,把陶志青给累著了。林子里边,那雪壳子盖著的雪,一脚下去,都能没到波棱盖了,也冷著了。
离天黑还有不少时间,就跑回大河西村。
其实细细衡量下,出去最远的地方,也就走了十五六里地的样子。
回到大河西村的时候,还碰看人了:“狗蛋啊,你跟黄岭那老爷子打赌的事儿,我们可知道了啊,你是想一步一头磕到老爷子家还是咋地?”
陶志青把眼晴一证,还在嘴硬:“我告诉你啊,我陶志青肯定能干东西回来,干著东西,叫那马存义管我叫大爷,那虎子,得管我叫太爷!”
他都直接叫马存义,不叫大爷了。
可嘴上说的硬,回到家,到炕上一坐,才突然警觉,已经过去一天半的时间了,进山別说野猪了,连只野鸡都没看著,心里还是有些慌了,真从大河西村一步一头磕到黄岭,不说脑袋磕啥样,关键是·—丟人啊!
这一晚,陶志青睡不著觉了。
结果,晚上睡不著,等惊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要不是他老娘叫他吃饭,还好睡著呢。
他大吃一惊,赶忙胡乱扒了两碗苞米茬子饭,带上斧头和侵刀,继续进山寻摸野猪还真別说,陶志青在这天傍晚,还真让他看著一帮猪。
不是印儿,是真猪!
这可把陶志青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