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带看保暖的狗皮手套，倒是不用太担心被咬上，各自上手抓看头的后腿和尾巴，然后一把抓住头脖颈子，用劲了才將两只头分开。
两只头像是突然醒过来一样，拼命挣扎著。
张晓兰有些抓不住，只能按在雪地上，卫淮则是拔出猎刀，先將自己手头的头放血。
“哥啊，它们抱得好好的，咱们这么做，会不会——.”
“会不会太残忍是吧？
卫淮接过张晓兰的话茬，抬头平静地看著她：“我们看见了不打，留著给別人打啊？收起你的怜悯心，就不是用在这地方的，它们只是山牲，別用的人的標准来衡量，就即使是人.忘了你自己过的这些年了？忘了从漠河村逃跑了？”
张晓兰脑袋低了下去，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看到卫淮踩著的那只头血流得差不多断气了，她也学著卫淮的样子，一手摁著头脑袋，一脚踩著头的一双后腿：“把刀给我！”
这话一出，反倒让卫淮愣了一下。
他想了想，还是將手头的猎刀递了过去，看著张晓兰颤抖著手，用刀子划破那只头的脖子，鲜血直冒。
直到头断生￥/
，耗光了她全身力气一样。
卫淮也在旁边坐了下来，像那只公头一样，帮她挡著东北边来的寒风和那些能颳得人脸都生疼的雪屑。
直到这时候，卫淮才认真问了张晓兰一句：“媳妇儿，估摸著离腊月上的高考还有一段时间，你，真不打算去考试了？其实，以你的情况，只要说清楚了，也是有资格参加考试的！”
“哥啊，你还是不放心我—”
张晓兰很敏感地觉察到卫淮话语中潜藏的意味。
卫淮没有说话。
张晓兰沉默了一会儿：“哥啊，我不觉得自己出去后还能找到个能给我遮风挡雨的人，就像你现在一样。
我心思没你想那么复杂，也看不到读书的出路，在读书这一块.你就说吧，就那几年，就不是读书的时候，根本没办法学到啥文化，再加上我家里又是那么个情况我去考也是白搭，考不上的。我觉得，与其去折腾那些事情，还不如在山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也挺好。”
卫淮听到这话，心里莫名地鬆了口气，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在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些担心。
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不得不承认，张晓兰已经在他心里，已经有了很重的份量。
他站起身来，走到张晓兰面前，朝著她伸出手：“我以后不问了—太冷了，咱们抓紧时间回家。”
张晓兰昂起头看看卫淮，伸手抓出卫淮的手掌，隨看卫淮的一拉站了起来，衝著他微微笑了笑。
小两口一个提著子，一个提著两只头，继续往家里赶。
当天回到家里，卫淮动手给灌子剥了皮，取了油，剩下的肉清洗打理出来，砍剁成块，交给张晓兰在外屋地的大铁锅里给燉上了。
大烟泡的缘故，老葛得在马既招呼马匹，回来得有些晚，等他到家的时候一二强蔻子肉安纯：
比二年霜膜冷天晚上得多喝点说实话，子肉在卫淮吃来，有著一股子土腥味，但这肉非常地细腻，
加之有大料去腥，还是非常有滋味的，吃得舒爽。
等著天气放晴，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卫淮独自一人背著猎枪，骑著马，
就顺著阿木尔河周边那些山沟水道，一条沟一条岔地进山，打著灰狗子、
头，遇到黄皮子、紫貂的踪儿，该下踩盘夹下踩盘夹，该设硬板夹子设硬板夹子。
时间在忙碌中，转眼到了腊月中旬，黑瞎子之类的大牲口卫淮就一个隨遇的態度，灰狗子自然没少打，头弄到七八个，黄皮子十来只，紫貂又弄到五个，黑瞎子也打了个地仓子里的，得了个铁胆，盘算下来，收穫颇丰。
到现在，卫淮手头最值钱的紫貂皮有十五张，积攒的熊胆有了九个。
他几乎也把黄岭周边的那些山给转了个遍，甚至还专门到界江的江套子里，去打了两天。
这才发现，古城村的徐振江其实也没进山，就守看江套子那平坦的地带。
那地方，狐狸、头不少，孢子、野猪也经常出现在江套子里。
界江封冻，每年有两次跑冰排，总会有不少死鱼之类的东西余留在冰面上，成了不少野物觅食的好地方。
唯一不好的是，稍不注意，野物就会逃过江，哪怕隔著哭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跑到毛子那边。
加之是徐振江盯著的地盘，卫淮也就退了回来。
腊月十三这天，马存义家杀年猪，过来请老葛、卫淮去帮忙，顺带也將张晓兰请过去到厨房帮忙。
一家子都过去了。
只是杀个两百来斤的家猪而已，五六个汉子，那跟玩似的，大铁锅里烧好了水，那头猪从被圈里拖出来，到被分块搬回屋子，前后了不过大半个点的样子，就搞定了。
剩下的时间，一帮子男人坐在马存义家炕上嗑。
老葛心想著马的事情还没办，准备跑一趟，被卫淮给拦下，让他休息，替他去走一遭。
他人一走，剩下的人的话题就全集中在卫淮身上，说他打猎怎么怎么厉害，啥时候看到卫淮带著什么猎物回来，在哪里又打到了啥，结果，就在这时候，屋里钻进来一个人。
这人不是黄岭的，而是大河西村生產大队的人，名叫陶志青，听看一帮子人直夸卫淮如何如何厉害，不屑地说了句：，“不就是弄个山牲嘛，要我去，我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