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
卫淮抽出猎刀就开始开膛。
狗子算是他打理得最多的中型山牲,没几下,他就將孢肝给取了出来,朝著围在边上看著的几个炮手递了过去:“尝尝,新鲜的,对眼晴好!”
掛著鄂伦春人的身份,给人分孢肝,那是尊重。
四人面面相,看著那孢子肝都有些迟疑。
身为北境兴安公社的猎手,他们可没少见过鄂伦春人,自然也知道鄂伦春人的讲究。
狗子肝都送到面前了,不接太不给面子。
几人都是在山里见惯了的人,虽然不太习惯吃生狗子肝,但还难不倒他们。
朴春阳將狗子肝接了过去,也抽出侵刀,割了一块,提溜著放嘴里嚼著,隨之而起的涌入鼻腔的血腥味,让他不太適应地想要乾呕,但还是生生止住,赶忙从背包里取出酒,给自己灌了一口,使劲咽了下去。
吴福斗应该生吃过狗肝,眉头都没皱一下,割了一块蘸了点盐塞嘴里大嚼著,轻鬆咽下。
徐振江和王友良两人的情况跟朴春阳的差不多,割块狗肝入口,忙著借酒压味儿,吃得直喘粗气。
卫淮笑盈盈地看著他们:“几位老哥,看得起我们鄂伦春人!”
跟著,卫淮扒拉掉肠肚,扔给黑炭吃著,又把腰子也给割了出来,选著其中一个,用猎刀割成四块,分別递给几人:“腰子也是好东西,尝尝!”
这下,就连吴福斗都愣住了。
看著手中的腰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身为猎手,都知道这玩意儿可比狗肝腥气多了,而且,孢肝多少还有些嫩,
几下就能嚼碎咽下,腰子却是韧性十足,不多嚼几下都不行,就其中蕴藏著的腥臊味儿,就不是酒能轻易压下的。
吃还是不吃?
四人都变得犹豫起来。
可不吃说不过去啊!
还是朴春阳先动的嘴,將那块腰子扔到嘴里边,生猛地嚼。
其他三人也是把心一横,纷纷將腰子蘸了吴福斗手中捧著的盐巴,扔到嘴里边吃著。
卫淮看得偷笑,因为他看出来了,几人都是憋著口气吃的。
要是不憋气,估计当场就得吐出来。
等到好不容易吞下去,一个个冷汗都出来了,气也喘得更粗了。
卫淮初到北境的时候,可是在营地里好好体验过一把的,他知道其中的滋味鄂伦春人习以为常的事情,在汉人里边,可不容易接受,
卫淮憋著笑,他也耍了个小心眼,戏耍他们一下:谁叫你们之前逗我来著,
看我不噁心你们一次。
就刚才往沼泽地里走,卫淮可是很认真对待的,以为真要过了沼泽,然后弄只狗子、野猪之类的回来,没想到,张晓兰昨天刚洗出来晾乾的黄胶鞋弄湿了,
裤腿也只差一就湿到了大腿根,结果只是逗著玩一下,这心里可真有些落差·——
今天天气晴好,但沼泽里的水依旧冰凉,裹在身上可不舒服。
以一个鄂伦春人的身份来做这事儿,这做法很合適,很地道!
吃过狗肝、腰子以后,四人纷纷衝著彼此使著眼色,都想著赶紧离远一点,
生怕卫淮文弄出生肉让他们吃。
“我们去捡拾柴火这肉就交给你打理了——·
朴春阳说完,抬腿就走。
“我去帮忙·—.”
徐振江、吴福斗和王友良三人,也纷纷找个藉口跟上。
看著四人狼狐的样子,卫淮差点没笑出声来,心里也跟著平衡了。
他手脚麻利地开始剥孢子皮,这事儿,他手法早已经嫻熟,下刀也快。
在四人捡拾来柴火,刚把篝火拢著的时候,他已经將狗皮连割带拽地剥了下来,顺便还收了一小段狗子的茸角。
毕竟是鹿类山牲,虽然没有马鹿、梅鹿、驼鹿的茸角值钱,但狗子的茸角,还是很有价值的,带回去泡酒不错。
当卫淮把肉给几人送过去的时候,他们纷纷接手了烤孢子肉的事情,生怕卫淮又將孢子肉弄得半生不熟。
不用自己打理,卫淮当然乐意,他砍来一根未棒,简单削了把木刀,將那张短毛的孢子皮颳了油纸,隨手铺在一旁的草地上晾晒著。
然后就到离篝火五六步的树荫下坐著,看著几人在用来烤的狗子肉上解了刀,撒了盐和一些香料烤著。
这准备得还真是充分,卫淮甚至看到吴福斗还从背包里拿出豆油,用草叶扎了个小刷子,蘸著油往孢子肉上涂抹,那手法嫻熟,看来没少弄烤肉的事儿。
事儿做得讲究,也弄得漂亮,註定这顿狗肉会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