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草间就是平地,那两只合力抬著蝴蝶翅膀的蚂蚁,却没有走最直的路,而是沿著来时留下的气味,拖著蝴蝶翅膀从地面往草叶上爬。
卫淮看了一阵,见它们从一片草叶爬到另一根搭在一起的草叶上,然后翻个面,往背面又爬回来,最终顺著草杆下到草蓬子里,似乎被野草茎秆卡住了,怎么都拖不动那一小块看上去很笨重的翅膀。
是回去了,不过在路上碰到个叫庄远飞的傢伙,提著枪挡道,非要为了你跟我决斗”
卫淮衝著她笑笑:“所以,我就又回来了。”
“决斗?”
张晓兰先是微微皱了下眉头,跟著又笑了起来:“他是村里枪法最好的民兵,以前没少干这事儿,虽然一天缠著我,我也挺烦他,但不得不说,他帮我挡了不少麻烦。你——..—·贏了?”“
卫淮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將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
这神情,看得张晓兰心里一阵志忑,催促道:“到底是贏了还是输了?
卫淮嘆了口气:“输了!”
“你就是来告诉我这件事儿的?我是不会答应庄远飞的——我从来不是任何人赌斗的奖品!”
张晓兰的神色变得有些悽苦,他抬头看著卫淮:“你是不是不打算带我走?”
卫淮忽然有些不忍逗她:“我逗你的,我贏了。”
跟著,他掏出怀里开好的证明:“我已经帮你找生產队长开了证明,是专门找过来,让你收拾行李跟我走的。”
张晓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刚才说啥?”
卫淮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贏了,还帮你开了证明,是来叫你跟我一起走的,回黄岭生產队!行李收拾好就能走!”
听到这话,张晓兰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她忙著將卫淮手里拿著的那一纸证明接过去,愜证地看著,跟著眼晴就红了,眼泪珠子滚落下来。
“时间不早了,回去收拾行李,我们马上动身,不然,怕是还没回到黄岭,天就得黑。”
卫淮催促了一句。
张晓兰重重地点点头:“嗯吶!”
她转身就走,等走出一段,却见卫淮没有跟来,又折返回去,看到卫淮用指头將那扇蝴蝶翅膀拈起,两只蚂蚁被嚇得惊逃开来,藏在草叶下边。
卫淮將那扇翅膀放在蚂蚁窝洞口,小小的一片,就足以挡住蚁穴进出的洞口:“希望咱们俩,不会像这两只蚂蚁那样,忙碌不少时间,到头来一场空。”
张晓兰隱隱猜出卫淮想要说的意思,肯定道:“不会,肯定不会,我可以发誓!”
“那倒不用!”
卫淮笑著摇摇头,没再耽搁,隨著张晓兰一起返回知青点。
他没有跟著进入女知青宿舍,就在外边等著。
没多长时间,张晓兰挎著个包出来:“走吧!”
来漠河村不过半月的样子,她並没有多少东西,都是一些隨身的衣物,
收拾起来很快。
两人骑了马,没有像来时那样走得慢吞吞的,而是骑著一路出村。
田间地头不少人看著他们俩,但没有任何人上前阻拦。
到了村外,卫淮衝著张晓兰招呼一句:“跟紧了!”开始纵马奔行。
一路上顺畅,就连沿江巡逻的人都没遇到。
在傍晚的时候,两人回到黄岭,在院里跟几个木匠师傅嗑的老葛和在院外草地上追逐白蝴蝶的草儿看到两人,都迎著过来。
见卫淮將张晓兰又带回来,有些奇怪:“是找不到漠河村还是咋地?”
卫淮从踏雪身上跳下来:“到过了,不过人又被我领回来了,从现在开始,她是咱们这个家的一份子了!”
老葛乐呵地看著卫淮:“你小子算是开窍了,好事儿啊!”
草儿也显得很高兴,在张晓兰从枣红马背上跳下来的时候,跑过去牵著她的手:“姐姐是要做叔的媳妇了吗?”
张晓兰也不避讳,在草儿面前蹲了下来,授了抒她的头髮:“是啊!”
草儿跟著又问:“那我该叫你姐姐还是?”
张晓兰看了卫淮一眼:“还是叫姐姐,姐姐好听!不过,都可以!”
草儿想了下:“那我叫你姐姐婶好了!”
这话一出,就连老葛在一旁,都笑了起来:“小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