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一直紧紧地跟著你?你让我心安啊。
你进山去驮东西的时候,葛大爷和草儿跟我说了很多你们的事儿,三个无亲无故的人,能在一起生活得好好的,我也跟葛大爷说过我的这些事儿,
葛大爷觉得我们很合適,草儿也需要有人照顾——..
张晓兰就这么迎面走了过来,再一次紧紧地箍著卫淮的腰杆,紧紧地贴靠著:“你別送我回漠河村,你把我留下行不行?”
卫淮感受著怀里的温热,再没能用理智压抑自己的蠢蠢欲动,因为她这一番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却实实在在將他触动的话,已经让理智的天平发生倾斜。
急得黑炭在一旁不断鸣鸣凶叫,並不时狂吠几声,围著两人团团转。
两人都见血了。
事后回想起来,卫淮只记得,自己在张晓兰家门口徘徊的时候,是她伸手將他扶进去的。
另外,落叶松的松针,有些扎人。
休息了好一阵,环著卫淮胳膊,脑袋靠在他肩头上的张晓兰问了一句:“接下来咋办?”
卫淮想了想:“我还是得送你回漠河村。”
听到这个答覆,张晓兰神色陡然一惊,不解地看著卫淮。
“今天把你送到,我就会回黄岭,明天,我再往依林林场跑一趟,找人帮忙,把咱们的证给办了,需要我们彼此所在的生產队的证明,而且,你是知青,迁往黄岭,手续有些复杂,不找人怕是有些难度。”
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卫淮也不算撒手不管。
但在这年头,总要名正言顺才行,可不是隨便就能往家领的。
听到这话,张晓兰稍稍鬆了口气,微微点点头:“现在知青嫁在农村,
是被上边支持的,被认为是扎根乡下的表现,不会太难。”
“希望吧!”
卫淮其实也不是很了解,但他还是觉得,事情办稳妥些好:“你头上那坑在什么地方?”
张晓兰偏著脑袋,拉著卫淮去摸自己头顶右边的地方。
那里確实有个不小的凹陷,跟左边的不一样,有拇指头那么大的一片,
按著很明显,只是被髮丝遮掩,看不出来。
卫淮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確定张晓兰的脑袋,確实遭过猛烈的撞击,
导致骨头塌陷。
那么要命的地方,遭到这样的重创,还能好好活著长大,確实凶险。
他已经对张晓兰的话,信了七八分了。
接下来的两三分,只能看以后。
但细细一想,卫淮又觉得有些想笑,大概也只有脑袋有坑的人,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吧。
“走吧.去漠河村!”
卫淮先站起来,然后伸手將张晓兰也拉了起来。
两人拍打掉身上沾染的土尘、草叶,骑了马,再次前往那座大兴安岭北麓七星山下,和毛子的赤塔州隔江相望的的小村子。
姜玉珂电话里已经联繫过,卫淮將张晓兰送到漠河村生產队的时候,正是中午,和他们的队长打了招呼,算是完成了交接,並在那里简单吃了顿饭。
他没有在村里过多停留,看著张晓兰用不然的步调回了知青点,他也骑著马离开。
只是,刚出村没多远,在林间的运材线上,他被一个同样挎著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的青年给拦了下来,端枪指著他:“给我下来!”
卫淮皱了下眉头,翻身下马,也將自己的五六半摘了下来。
別说拿枪指著,就即使抽刀相向,也是极其严重的事情。
卫淮不知道他什么用意,出声询问:“爷们,你这拿枪指著我,是几个意思?”
“你是不是把张晓兰给那个了?”
那青年满脸恼怒:“你別不承认,我看出来了。“
卫淮听出来了,这傢伙,应该是张晓兰的一个追求者,估摸著刚才在生產队的时候,从张晓兰身上看出了异样。
但那林子里的事儿,可不是现在就能隨口说出来的,他瞪著那青年:“你看出啥来了?爷们,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你谁啊?
青年冷声道:“漠河村民兵队长庄远飞·——你又是谁?”
卫淮眼晴眯了起来:“我叫安巴,一个鄂伦春猎手—知不知道拿枪指著人意味著什么,这可是结死仇!”
听到卫淮是个鄂伦春猎手,庄远飞明显愣了一下,赶忙把枪放了下来:“张晓兰是我喜欢的姑娘,我要跟你决斗————“
“你有病啊!”
卫淮懒得理会他,重新翻身上马,准备离开。
但庄远飞却不肯就此罢手,端枪朝天开了一枪,神色癲狂:“我说了,
我要跟你决斗!”
卫淮不由嘆了口气:果然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