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淮听到这话,只是微微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估计,公社社长还不知道自己三人已经寻到另外的落脚点了。
说得倒是好听,另外安排,草儿家的房子,都被安排给別人了,安排去种地?还是算了吧!
和姜玉珂告別后,卫淮返回窝棚,老葛和草儿也已经回来。
草儿在往土灶里烧火,饭已经煮上,而老葛自己则是弄了些黄泥回来,把那熊霸的四个大掌裹上黄泥,也准备干放著。
卫淮简单地说了打肉的事情,老葛想了想,挺无所谓的摆摆手:“多大个事儿啊,除了肉,不是还能卖皮毛、卖鹿鞭、鹿茸之类的药材吗,以你现在的能耐,有得赚,又饿不死。”
確实不是多大个事儿。
卫淮现如今,也確实不慌了。
他回窝棚洗了手,帮著草儿做饭菜,准备用山野菜、蘑菇和老葛这趟出去提回来的棒鸡燉上一锅。
忙活不少时间,总算是將早饭给吃上了。
今天不出猎,卫淮也就和老葛把小酒给喝上,想起昨天晚上老葛说的能对付熊瞎子的陷阱,卫淮一提,老葛也就跟著了起来。
鄂伦春人在山里狩猎,最开始使用的枪叫“乌鲁木苦得”,就是打小子弹的隧石枪,这种枪射程短,所以,很多时候,还得使用弓箭和扎枪辅助。
到后面一点,用的是从毛子手里换来的打大子弹的燧石枪,叫“图鲁克”。
接著別拉弹克枪来了,它比图鲁克要强劲得多。
再然后,又有比別拉弹克枪更有杀伤力的枪水连珠来了,可以做到快速、连续发射。
有了別拉弹克枪和水连珠枪,燧石枪就只有在打灰狗子的时候才用。
按照老葛的说法,弓箭和扎枪是林中的跳猫子和灰狗子,燧石枪是野猪,別拉弹克枪是狼,水连珠是大爪子,它们一个比一个猛。
但在没有枪之前,用的就多是弓箭和陷阱。
其实,没枪那会儿,老辈人生活在贝加尔湖那边来到大荒的时候,为了满足生活需要,也没少使用烧山引兽、放火寻角等野蛮的狩猎方式,並且一度成为北境各少数民族获取大量猎物的主要手段之一。
毕竟是打野兽討生活,弓箭、扎枪、棍棒之类的法子用来对付野兽很危险,
各种陷阱也就在不断的琢磨中诞生。
老葛说起这些事儿的时候,很是不屑地说了一句:“那些手头有好枪就看不起陷阱的人,要是把它们扔到几十年前,不用太远,就五十年,他们都活不下去,还滥杀,尽扯犊子。”
卫淮对此,报之一笑。
他想法很简单,不管是用枪还是陷阱,只要能搞到钱就行,可管不了那么多,用不用,怎么用,那是个人的事儿。
老葛跟著说起能对付黑瞎子的陷阱,老辈人以前常用来对付黑瞎子的陷阱,
有两种。
一种是依山坡而制,口设吊门,以槓桿挑起,陷阱內置腐肉等诱饵,诱饵上系一条线,连著槓桿末端。
黑瞎子嗅到腐肉气味,自入陷阱,吃诱饵的时候,触动机关,吊门下落,將黑瞎子困在陷阱里面,猎人赶来打死就行。
但这陷阱製作起来,费时费力,一个乌力楞的人合力完成还好,单人运用起来,相当不方便。
“我今天要跟你说的,是一种名叫捉脚的东西,这玩意儿,就是专门对付大型猎物的,弄黑瞎子、野猪、马鹿、哪怕是狂,只要中招,都能干住。”
老葛说起捉脚的时候,神采奕奕。
“捉脚?”
见老葛说得那么厉害,卫淮也不由將耳朵给竖了起来。
“捉脚,就是捉住脚的意思,它是这样的————
老葛伸手比划著名,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比划来比划去,反倒说不清楚,乾脆起身,著拐杖:“走,到外边雪地上,我画给你看!”
卫淮跟著起身,隨著老葛到了柵栏外面,寻了一片没被踩踏过的雪地,拿著树枝在上面画了起来。
那是一个介於夹子和套子之间的工具,附著在一个小陷阱之上,形状类似车轮,也有方形的。
但是看著那些简陋的线条,卫淮也看不明白具体是什么原理。
老葛画完,审视了一会儿,接著说:“这个边框用木头就能做成,在边框上安装上一圈弹性好的钢条,中间虚空著,用粗铁丝或是粗点的钢丝绳固定在旁边的大树上,放在小陷阱口上,上面盖上草叶,一旦有黑瞎子、狂之类的东西踩中,脚立马从钢条中间下陷,这就形成了倒刺,想要抽出腿脚,越是挣扎,钢条扎得就越深。
猎物也怕疼啊,疼得受不了,它只能站著不敢乱动,想要逃脱,除非它能发狠舍掉一条腿脚。”
卫淮一听到倒刺,立马就明白了,感情那边框內部朝著中间辐射的线条,就是安装的钢条啊。
野物不是人,人能知道拆解,但野物只知道挣扎,抽腿走,那种被钢条扎入血肉的情景,卫淮想想都觉得疼,想要破除捉脚这种陷阱,可比挣脱钢丝套难多了。
这招够狠!
他大感兴趣地说:“今天就做一个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