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淮皱了下眉头,抬起枪,又开了一枪,也是打在脑袋上,熊霸愣是坐著没动。
真是奇了怪了!
“这特么真扛打,还没死———“
卫淮心里一阵阵发毛,完全搞不懂这只熊霸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
黑炭在熊霸跑出去的时候,就跟在后边狂叫著窜出去了,看到熊霸突然掉头回来坐著,它谨慎地往旁边轻轻一跳,做出隨时避让的准备,扭头衝著熊霸狂吠。
然而,熊霸还是没什么反应。
卫淮觉得事情实在古怪,按理说,两枪下去,都打在脑袋上,没有不死的道理。
连野猪都能打穿的五六半,不可能破不开熊霸的脑袋。
他心里疑惑,没有贸然上前,就这么端著枪瞄著,看著熊霸,衝著黑炭发出命令:“吼吼————“”“
黑炭跟卫淮一样,也是第一次见到棕熊棕熊和黑瞎子虽然都是熊,但终究还是有些不一样。
它没有像对付黑瞎子和野猪那样,直接衝上去,估计也在掂量,眼前这大傢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直到卫淮催促,它才狂吠著往前靠近一些,又赶忙退回来两步,开始往熊霸后面绕去,突然一口咬在熊霸的屁股墩上,呜哩哇啦地撕咬起来。
卫淮见熊霸还是没反应,心里估摸著应该已经死了。
他端著枪靠了过去,看著熊霸身上的伤。
那最先接连开的三枪,除了打嘴脸上把下巴壳子都打碎的第一枪,后面两枪也都打在了熊霸身上。
一枪打在熊霸的前夹拍上,直接被打穿。
前夹拍,就是四足动物前肢的侧部。
而另一枪,就显得很微妙,打在熊霸的襠里。
就连卫淮自己都没想明白,这一枪的子弹怎么会落在那位置。
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是开枪的时候,熊霸陡然被惊动,自己在仓子里边乱动,迎上去了。
要知道,突然被伤,那出自本能的不受控制的动作,向来快到了极点,不管是人还是山牲,都这样。
他大概明白了,这只熊霸之所以从土仓子里窜出去会坐在雪地上直叫唤的原因,十有八九是疼得受不了了。
不管咋样,现在可以確定熊霸死了。
他绕到侧面,用枪管捅了它几下,一捅一咕涌。
秋季储藏的大量油水,几个月的寒冷消耗下来,让它身上的皮毛变得松垮垮的,像是穿了一件非常宽大的棕色皮大衣。
坐著都还能到卫淮下巴那么高,这要是站起来。估计得超过卫淮一个头。
即使看上去瘦得皮包骨头,但骨量大啊。
卫淮估计,少说也还有五百来斤的样子。
他很难想像,在秋季吃肥的时候,这只熊霸会是一个何其夸张的体型,估计得有七百斤往上。
那屁股墩子老大了,一坐一个大面,哌在那儿,稳如泰山。
哌,东北方言,意为慵懒地坐著。
还是赶快取胆吧!
这坐姿挺好,卫淮將它往后搬倒在地,很容易就成了仰壳躺著的姿势。这要是趴著,想將它给掀翻过来,得砍来长木棒才能撬动。
需要用到斧头,他將踏雪也牵了过来,
在靠近熊霸的时候,踏雪显得很惊悸,四蹄不断在雪地上踢踏著,身子不断往一旁翘,甩著脑袋,打著响鼻,极力地想要避得更远些,拽得卫淮都被拖著摇来晃去,费了好大劲才拉住。
卫淮毫不怀疑,自己一旦鬆开马嚼子的皮带和手中的韁绳,它肯定立马跑掉。
一头已经死掉的熊霸,竟然还有这样余留的威势,让马匹怕成这样,卫淮觉得,踏雪应该多適应一下,以后端熊仓子的机会还有,说不定骑著穿行在山里,
啥时候就遇到黑瞎子也不一定,要是关键时刻突然惊悸,不受控制,事情怕是会有些麻烦。
所以,他没有鬆手,就將它拴在旁边。
就如同当时在训练它適应枪声的时候,閒著没事儿,就將老葛的老洋炮拿来,在它附近放空枪,然后慢慢地靠近,直到骑在它身上开枪,也不会被惊到为止。
卫淮取下用麻布袋包著绑在鞍子上的大斧,先用猎刀剖开熊霸腹部和胸腔上的皮毛后,直接用斧头將胸腔骨头给蛮横地劈开,把那一拢同样大得嚇人的心肺给心肺给提了出来。
当熊胆从肝页上剥出来的时候,卫淮觉得自己今天被惊的那两下,实在太直了。
那是一个比两个拳头合在一起还要大一大圈的铁胆。
虽然是铁胆,但份量十足啊。
卫淮之前打的三个黑瞎子,最先得到的那个熊胆最大,但在眼前这个熊胆面前,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接下来,將下水扒拉出来,扔在一旁的雪地上,割了鼻子和波棱盖装猎囊里,用木棒撬著翻个,把那张毛很长很厚实的皮子给剥了下来,至於那四个比卫淮脸盘子还大许多的熊掌,暂时没割。
割了些好肉,紧著黑炭吃。
一年多的养护,此时的黑炭也壮实得像个半大黑瞎子,卫淮抱过,得有一百三十来斤的样子,已经跟大狗不相上下了。
一身的黑毛,油光闪亮,像是缎子一样,尾巴高高地卷著,很是漂亮、霸气。
卫淮在一旁休息了一会,等著黑炭吃饱,这才去砍来树枝,扎成土爬犁,用木棒將肉撬上爬犁,让踏雪拖著往回走。
去掉下水,又让黑炭吃了一些,剩下的这些肉,踏雪拖著,也显得有些吃力,一路所过,雪地上的血印子有一米多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