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葛却没有閒著,提著马灯到窝棚外面,挖了些被冻上的黄泥回来,放在土灶边解冻,看得卫淮有些莫名:“大爷,你弄这些黄泥干啥?”
“熊掌可是好东西,那搁以前,可是用来给皇帝上供的,这玩意儿,我做不出好味道,也不太喜欢吃,但有不少人稀罕,也捨得钱,用黄泥给包起来,掛起来晾乾或是用小火烤乾,再剥掉泥土,可以长时间保存,啥时候碰到买主,也能换不少钱!”
老葛又让卫淮涨了一番见识:“这玩意儿,向来是极其珍贵的食材,以后可別轻易送人了。”
卫淮点点头,他知道老葛说的,是上次章岩、巴云和两人要了熊掌的事儿,
觉得有些浪费。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卫淮觉得身体不得劲,也就按照老葛说的,在窝棚里休息,顶多也就是每天早上跟著老葛到周边林子里转转,下几个木夹子,也砍了一些木柴样子。
眼瞅著离再有大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卫淮也缓了过来,想著进山打点肉回来给林场,结果,山里却是颳起了大风,跟著就下了一次大雪。
这场雪下得很大,持续的时间也长,晚上呆在窝棚里,都能听到寒风掠过树梢的声响,鬼哭狼嚎一般。
等到这场雪落幕,已经是三天后,那雪层都能没到大腿根,天气也变得异常寒冷。
这种时候不方便在山里穿行,卫淮只能继续呆在窝棚里,每天吃吃睡睡。
章岩、巴云和和李和泰三人找来过来,嶗嗑的时候,从他们那里得知,京城传来消息,持续了这些年的纷乱,宣布取得胜利结束了,也说了些在京城发生的大事件。
卫淮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並没有太大感触,只是个为求生存而努力挣扎的小人物而已,那些事情,对他来说太大,也离得太远。
当然,这些事情,三人也就隨口说说,並没有太放在心上。
李和泰掏出副扑克放桌上:“閒著也是閒著,来来来,打牌。”
三人將桌子拖到火盆边,各自落座,见卫淮在火盆边呆著没动,章岩衝著他招呼:“坐啊,咱们三缺一,这才专门过来找你的。”
这深山老林子里边,没啥娱乐,扑克牌就成了最好的娱乐工具。
这玩意儿,卫淮以前没玩过,摊摊手:“我不会啊!”
“不会可以学啊,我们教你!”
李和泰起身,將卫淮拉起来,到桌边按坐在凳子上。
几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给卫淮讲著扑克牌的打法。
在这边,现在流行一种叫抓猪的玩法,以分数为顶限,五百分。
红桃十勾圈楷尖儿就是一百零二分,要是扣了可以返,分比別人多就能把人给揪下来,谁先到五百分谁为贏家。
四个人许两贏两输,通常还多少有点赌注,但大傢伙手里都没钱,赌注也往往成了豆腐啥的。
当然,卫淮他们就隨便玩玩,打发时间而已,並没有设赌注。
卫淮在三人的指点下,研究了不少时间,才勉强明白究竟是怎么个玩法。
跟著玩了大半天,就没贏过,把三人也打得彻底没兴趣了,把扑克一收,回去了。
结果,三人走了没多长时间,姜玉珂又找了过来,进入窝棚,四处打量:“还是这窝棚里暖和,比在林场的那些屋子舒服多了,卫淮啊,你住在这里还习惯吧?有没有缺啥,粮食够不够—“
对著卫淮就是好一阵嘘寒问暖。
卫淮开始还没觉得咋样,但问得多了就觉得有些古怪:“姜叔啊,你是不是有啥事儿?”
姜玉珂愣了一下,脸色一阵发红。
卫淮见他有些古怪:“有话你直说,咱们都打那么长时间交道了,你还不知道我什么性子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姜玉珂乾笑一声,扫了一眼老葛和草儿:“是有点事儿要找你—·你跟我出来一下!”他说完起身出了窝棚。
卫淮也跟了出去:“姜叔啊,啥事儿?”
姜玉珂凑了过来,压低声音:“是这样的,前几天老葛去送肉,我听说你还打到只山驴子——.—”
卫淮点点头:“是有这事儿!”
姜玉珂做贼一样,四处看看,才又接著说:“你看能不能把那个麝包给我——卖给我!”
“我还以为多大个事儿,这些日子给林场打肉,得亏姜叔照顾,区区一个麝包,提啥钱啊!”
卫淮转身回了窝棚,將掛在窝棚里干著的麝包拿了出来,直接递给姜玉珂。
姜玉珂忙著从怀里掏钱出来数,被卫淮瞪了一眼:“姜叔,真要给钱就见外了!”
“那行.—”
姜玉珂犹豫了一下,接过麝包揣兜里:“以后有事儿,你儘管招呼,我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
他说完,转身快步离开!
这多少有些反常的举动,看得卫淮莫名其妙,回到窝棚里,问老葛:“大爷,你说场长要麝包干啥?扭扭捏捏的,鬼鬼祟祟的。”
老葛想了想:“我听说他媳妇儿来林场探亲—我们鄂伦春人,两口子若是不想要孩子,女人们都会用麝香做个香包隨身带著,只要带著麝香做的香包,就不会生孩子。我估计,十有八九跟这事儿有关!”
卫淮愣了下,惊奇地问:“还有这作用?”
“那是当然!”
老葛肯定地点点头:“麝香自古金贵,你刚才送出去的那个麝包,少说也值得三十块!”
卫淮笑笑:“没事儿,以后只要他指头缝能稍稍松一点,我就能赚回来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