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淮点点头,数了数钱,发现是七张大团结:“咋给我这么多?”
“我一个腿废的老傢伙,领著你跑这么一趟,一枪没开,就跟著捡现成的,
给你这些,我已经是占你便宜了!”
“大爷,要不是你领著我跑这一趟,我也打不了这狂啊!”
“废话—你还领著个孩子呢!是爷们就直性点,別磨磨唧唧的,收起来!”
见他都这么说了,卫淮也就不再多说,將这些钱给收捡起来:“对了,我给那三个知青,一人送了十来斤肉——免得他们去公社打小报告!“
老葛想了下:“是该分他们一点!”
两人閒聊了几句,抽空去將清棚的事儿做了,就著煮出的狂肉,放开地吃了一顿手把肉当做早饭。
剩下的那些肉煮出来以后,在外面架起柳蒿帘子,烟燻、晒乾,防止苍蝇下蛆。
老葛则是將鹿茸用纱布细细包了,掛到外面晾晒,一起拿到外面晒的,还有鞭、筋。
狂心臟里的血也被老葛取出来,用樺皮碗装著,蒙了纱布,放到外面风乾,
狂鼻则是放土灶的过火管道上,用一块樺树树皮垫著,等著烘乾保存。
再有就是那一大张狂皮,熟皮子后,铺到柴垛子上晾著,这东西能用来做衣服,做狂皮靴,那是大有用处。
最让卫淮惦记的,还是那个硕大的狂肚。
老葛本来说拿去餵狗,但卫淮觉得,这可是好东西,打理乾净了,不管是用来吃火锅还是乱燉,都应该是美味,就被他留了下来。
狂肚被卫淮用清水洗了几遍,然后放了些大粒盐和一些苞米麵,细细翻著搓洗了几遍,算是弄乾净了,留了一部分晚上吃,剩下的找了乌拉草拴著,就掛在土灶烟卤边晾著,等干了后保存起来,想吃的时候再弄。
折腾了一大早,总算是將事情摆弄完成。
两人將马群赶出去放牧的时候,也终於能找地儿睡觉,这一夜的折腾,把两人都给累坏了。
接下来几天,两人简直成了夜猫子,白天找著机会睡觉,晚上划著名樺皮船出猎。
只是接连四天下来,毫无收穫。
老葛又领著卫淮去看了他设置的硷场,蹲守了三晚上,鹿的影子都没看到,
不由有些气:“浪费了不少盐!”
所谓硷场,就是一些盐分大的湖泊或水滩。
到了夜里,动物经常到这样的地方喝水,舔硷土里的盐分。
在这样的地方,经常能伏击到猎物,这些猎物中,梅鹿、马鹿是常客,它们在夏季的时候,喜欢吃盐。
可山里的硷场可不是到处都是。
所以,鄂伦春人就有设置硷场的做法。
选一个山湾草地,將树木劈开掏空,往里面放入一些粗盐,然后合起来埋到土里,並在周围也撒上些盐。
这样,木头里的盐会隨著土壤水分升腾,慢慢地析到地面上,这就成了一个硷场,能引来鹿。
每一个鄂伦春猎手,到了这季节,都会到山里选地儿设置自己大的硷场,然后蹲守捕猎。
顺带的,跟著老葛,卫淮也学会了这法子,只是看老葛设置硷场的做法,在十八站周边,怕是没啥大的作用了。
等以后自己进山狩猎,能去到更远的山里,寻到有鹿活动的地方,倒是能用。
这天晚上,卫淮问老葛进不进山的时候,老葛摆摆手:“不去了,单是划船都给我累够呛,还有这天气有变,月亮不那么亮,晚上也看不太清楚,不折腾了,等下个月月圆的时候再说。”
卫淮想想:“那你在家休息,帮我照顾一下草儿,我到山里下个绊木套子,
明天抽空去看看,能不能套到,给弄一只回来!”
他还惦记著驯黑炭掏后的事儿。
“还是年轻好啊,一股子使不完的力气去吧,草儿我帮你照看著,你自己小心点!”
老葛点头將事情答应下来。
这几天进山,沿著河流,看到过几处野猪翻拱过的新鲜痕跡,也看过野猪在河沟边游荡走出的明显兽道。
卫淮在吃过晚饭后,提了大斧,带上钢丝油绳,到林子里挑著碗口大的树木砍了几截,绑上钢丝绳套做成绊木套子,將绊木绳套放到樺皮船里,划著名朝山里进发。
只是去下套,倒也没有耽搁他多少时间,晚上十二点之前卫淮就回来了。
第二天出去放马的时候,卫淮招来之前骑过的枣红马,绑了马鞍,让老葛领著草儿,看著马群,他独自带著猎枪往咋天晚上设置绊木套子的地方赶。
到了哪里一看,见那片地儿,被野猪翻拱过,有绊木套子被拖走,不由心头一喜,当即骑著马,寻著绊木被拖拽出的痕跡寻了下去。